因此,當時速55公裏的T34坦克突然出現在德軍麵前時,開慣了最高時速22公裏坦克的德軍深感意外,接著是一陣昏天黑地的鋼鐵碰撞,T34坦克狠狠撞擊德軍坦克,把秀氣而柔弱的4號撞得眼冒金星,跌跌撞撞地衝向自己的裝甲車上;早期的4號坦克以反步兵為主,75毫米炮隻有高爆炮彈,而T34坦克主要裝備穿甲彈,兩種坦克對射時,德軍坦克似乎隻有挨揍的份。
然而,雙方對決不光是鋼鐵的碰撞,也是人員的較量。德軍在訓練、經驗、戰鬥技能和戰鬥意誌上遠遠優於蘇軍,一些士兵知道元首在他們身邊,他們以狂熱的戰鬥精神,舍生忘死地投入搏鬥。
德軍利用蘇軍步坦、炮坦及空地配合上的弱點,由步兵組成坦克殲擊組,用地雷、磁性反坦克手雷,甚至燃燒瓶衝向坦克,德軍坦克把T34分割後,繞到側後抵近開炮,戰場上到處是燃燒的坦克、裝甲車殘骸。天空煙霧彌漫,殘白的冬日被染成血紅。
搏鬥一開始,卡爾梅克人習慣地向隊員揮手,準備衝向敵人,被鮑曼喊住:“混蛋,你的任務是保護元首,不是拚刺刀。”突擊隊掩護著元首的車隊衝上北麵的小山坡。
一輛蘇軍坦克起了疑心,在後麵窮追不舍,格魯勃斯提起磁性手雷埋伏在一個彈坑裏,坦克剛從他頭上越過,他起身把手雷投向坦克屁股上,這輛坦克為它的好奇心送了命,像火炬一樣燃燒。
夕陽西下的時候,一切都沉寂了,蘇軍坦克團的反攻被粉碎,戰場上留下了64輛蘇聯坦克和33輛德軍坦克的殘骸,另有十幾輛德軍裝甲車和其它車輛被毀壞。戰場上屍橫遍野,遍地的彈殼在夕陽下閃著金色的光芒。
北麵的槍炮聲越來越響,骷髏旗隊看來越來越近了。安德裏整理七零八落的部隊準備接應,但氣餒地看見整整一個團的蘇軍擋在路上,而且偵察兵報告說,前方有不下十門57mm或100mm反坦克炮正等待他們自投羅網。安德裏望著剩下的十幾輛坦克,臉上的肌肉不斷抽搐著。
戰地醫院在緊張的忙碌著,卡爾梅克人把警戒任務交給領袖衛隊,帶著突擊隊員去打掃戰場,在幾公裏外的西邊,餘暉下一群人圍繞著一個像蚱猛般的龐然大物——蘇聯T35坦克,像一座小山一樣爬在那裏,渾身是刺,足足有五個炮塔。卡爾梅克人開著裝甲車向那邊疾駛,麗達早已捷足先登,搶先鑽進駕駛室裏。
安德裏接到報告也匆匆趕來了,他費勁地爬上T35坦克,戴上耳機,裝模作樣地拿起授話機下達命令,看來,他盤算著把這輛坦克改造成他的坐騎,然而這匹“馬”桀不馴驁,坦克沒有任何預兆地升騰起濃煙,發出巨大的轟鳴,看熱鬧的人四散而逃,坦克猛然向前一衝,安德裏扔掉授話機緊緊抓住艙蓋,艙蓋倒扣了下來,砸在他胸前。
狗蛋背著三個藥箱,不解地望著安德裏:“多大歲數了,還毛手毛腳的,顛狂(出風頭)。”卡爾梅克人大手一揮:“大家坐坦克回去。”米沙手裏提著酒瓶第一個爬上坦克,接著隊員們一窩蜂跑向坦克,連狗蛋都背著三個藥箱跟在後麵,隨著奔跑,藥箱拍打在他的屁股上。
超級坦克緩慢地行駛著,坦克頂上擠成一團,大家爭先恐後地要往裏鑽,從坦克頂上甩過來一隻藥箱,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線後落在一輛坦克前麵,藥箱的主人連忙跳下坦克來撿拾,卻眼巴巴看著藥箱被坦克碾得粉身碎骨,他氣壞了,跟爬行動物和靈長類動物過不去:“你們這些王八操的,烏龜生的,鱉犢子,屬螃蟹的,把猴屁股當燈籠,撿到猴球當人參……”
麗達聽到吵鬧,停下車鑽出駕駛室正想看個究竟,車頂上的人乘機分流了:兩個機槍塔各鑽進一個人,兩個小炮塔各兩人占據,鮑斯特擠入小炮塔,被格魯勃斯拉了出來,忽然他發現駕駛室座位空著,格魯勃斯“善心大發”,把炮塔讓給鮑斯特,向卡爾梅克人要求開坦克。
“你行嗎?”卡爾梅克人不放心地問道。“嗨,我連軍艦都開過,坦克算個球。再說,這不是叫陸地巡洋艦嗎?一個道理。” 格魯勃斯大言不慚地拍著胸膛。
格魯勃斯興高采烈地鑽進駕駛室,對隨後趕來的原駕駛員麗達驅趕蒼蠅一般:“去去去,坐到車頂上。”
卡爾梅克人和安德裏也進入坦克,鑽進炮塔不久又出來了,頭上被碰了一個大包。裏麵太擁擠了,還不如坐在外麵。
麗達爬上來擔心地說:“哎,他行嗎?把幾十個人交給他?”卡爾梅克人不耐煩地回答:“讓他試試吧,他不是海軍基爾軍港的機械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