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機械師,他不過提個油壺往齒輪上點油。”韃靼知道他的底細,但卡爾梅克人沒有搭理。安德裏也有所擔心,隻是礙於元首的臉麵,沒有說出口。畢竟這些人是元首的近侍,他犯不著得罪人。
坦克猛往前一竄,車頂上的人像狂風刮過一般前仰後合,卡爾梅克人與麗達的頭狠狠地碰到一起。坦克裏麵呻.吟和咒罵聲不絕於耳。大家忙不迭抓緊凡是能當把手的東西。剛剛坐穩,坦克突然熄火,大家不由地再次表演了一回,隻是方向和順序相反。
坦克發出折磨耳朵的噪音,發動了好一會兒才發著,又是往前一竄,緊接著熄火,大家終於不堪忍受了:
“停下,格魯勃斯!”麗達的聲音。
“同誌,換檔位。”安德裏輔導,盡管格魯勃斯聽不見。
“停下,同性戀!”韃靼怒吼。
“停下,雞奸犯!”情急下米沙也這樣喊道,馬上旁邊有人鑽空子:“誰是雞?你嗎?”
“停下,蠢豬,笨驢,公鴨……”卡爾梅克人抱著頭,一口氣光顧了所有的家畜與家禽,可是這次坦克不再熄火,時快時慢地向小高地進發,經過坦克兵時,德國坦克手們為突擊隊擁有先進的坦克而歡呼雀躍,後來不知看出什麼眉端,紛紛躲避,個別坦克兵跳上坦克,把自己的坦克從懷疑經過的路上挪開。卡爾梅克人的自我感覺良好,一手插腰,一手拿著望遠鏡往前方眺望。
身後傳來數落和善意提醒:“望遠鏡拿倒了。”“這麼冷的天,望遠鏡裏灰蒙蒙一片吧。”“說不定人家看到了敵軍的屁股眼了呢。”“不要開得太快了,排氣筒都冒火花了。”
開了一段路後,格魯勃斯找到了感覺,唱起了《裝甲擲彈兵之歌》:
“炎熱的白天和黑暗的夜晚,
離故鄉多麼遙遠,
已經經曆了重重的激戰,
沒有喘息的時候。
引擎日夜不停的運轉,
我們向前突擊戰鬥……”
“俄羅斯人像無頭蒼蠅般狼狽逃竄,如鋼鐵重擊般施予他們毀滅性打擊”這兩句是格魯勃斯吼出來的。
前麵是上坡,T35屁股後麵黑煙一冒衝上陡坡,很快到坡頂了,格魯勃斯能看到元首在注視著他,這時,坦克一陣吱吱聲音,傳動部分冒出了白煙,跟在後麵的坦克兵們不再唱歌,大喊大叫:“倒爆啦,倒爆啦,快下車呀。”
原來,客串駕駛員格魯勃斯駕駛坦克上坡時沒有及時減檔,產生“倒爆”,即坦克掛著前進檔後退,坦克失去動力和製動,稍有不慎,將會導致車毀人亡。
剛才爭先恐後爬上坦克兜風的人,這時同樣爭先恐後地往下跳,仿佛屁股下坐的是泰坦尼克號。好在這個業餘司機遇驚不亂,猛拉操縱杆,坦克叫囂著屁股一扭,倒撞進路旁的水溝裏,把願與坦克共存亡的卡爾梅克人、還有德軍坦克團長摔進溝裏。一隻禿鷲驚恐跳躍著逃命。
“開個屁的坦克,差點被這破玩意兒要了命,你簡直是豬。”卡爾梅克人踢了肇事人兩腳,豬咕嘟著,十分不情願地離開了蘇聯科學家嘔心瀝血研製八年的“破玩意兒”。麗達也衝著格魯勃斯吼叫了幾聲後鑽進坦克,平穩地把這輛巨大無朋的坦克開到坡上,供元首過目。
元首十分仔細地東瞅瞅、西看看,這裏摸一摸,那裏板一扳,還不時向麗達和安德裏虛心請教,不明底細的人無法把他與第三帝國元首聯想到一起:往好裏說,這人是軍械師;往差裏說,可能就是個收廢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