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立威(1 / 1)

穆清府,魏公子之庭院,昭畹之內,姬昂坐於上位,緊皺其眉,凜凜之威甚顯,錦帛之音驟響,乃是被棄之聲。

姬昂猶記帛中所言,竟欲獻燕姬於齊君主,目無主令,甚是大膽。思及至此,越發惱怒,事有多變,此番進齊,需早行打算,拂袖起身,疾步而出。

行之數步,便有下士跪行於其前,而語:“公子,有事急報……”

“何事!”

“大梁城外,上河黃川之水汛期早置,恐危築壩,國主之令,公子都建壩梁,現便前往。”

姬昂本欲行宮中,此時方心靜沉思,往惜甚是謙謹,今日卻顯唐突,險是失之方寸,緩舒一氣方語:“回於國主,昂即刻前往,孤且安心。”

“諾……”此下士行之一禮,方才退下。

回於桌前,提筆急書,細綁其結,喚其中士,急傳齊都。

黃土漫漫,岩石壘壘,疾風瑟瑟,黃川濤濤;百人潺潺,柱旗飄飄,鑿石衝衝,聲勢浩浩。

姬昂行車停壩百尺,便見堤築監奴往行,腳奴背送沙土於堤,此時有士奔走回稟,乃是太宰白圭之令。

公子昂坐於車內,一手把玩腰間虎形玉飾,少許一刻,方有涼音而出:“傳其見吾!”

西河柳沿堤而立,正值花期之時,白紫小朵圓錐花序,疏散一片紛擾林間。

雙駒馬車停於林邊,數將立守其旁,金棚馬車之內,下坐白圭在側,檀桌放有書箋,姬昂手翻竹簡已是多時。

細讀字語,方抬眸而言:“此書乃先生之所著?”

“尊師教之,‘川,孕萬物生,汛,染兩岸災。’拜藝時,遍走河山;聞天時,曉地理,辯五行,論人心,順天意;方著此書,便是大禹也不過如此爾。”

姬昂,觀白圭傲然,甚是得意,便斂瞼淡笑,“昂知先生善商,竟未聞治水之才;不知水患欲何解也?”

“吾視,壩乃蟻蟲所害,駐穴而毀堤,沿壩而堵其穴便可,定得安過此患。”

“甚好!”公子昂續撫虎飾,凜眼掃視白圭,涼語:“太宰本當應職言商,怎知黃川之事?以下其令焉!”

白圭等之一時,見姬昂未語,本想其再言便是激賞,卻不想問其越職之罪,速行大禮而言:“方才臣沿岸巡稻,觀穀詢長之勢,欲豐時收其良種,屯之等其春時,高價換以他國之財,後聽聞黃川之事,未稟君擅行,有罪焉!”

昂斂其銳,假驚而言:“先生怎可行此大禮,昂便是隨語問之,亦好報於國主所知,君這般為國出力,當乃民之所敬,昂亦是敬之矣。”

聽得這般說詞,白圭方起身而坐,答曰:“不敢,圭之所為,盡臣之力,當是如此,怎可得公子所敬,折煞吾也。”

“先生謙矣,昂必求國主大賞也。”

“圭不敢居功。”

“當之也,昂實則有一事求之,甚是羞於言說,太宰可願許吾?”

“公子請言,圭定為其所遣。”

“此書乃先生之大作,心血篆刻,若造福於民也,當是善施於天下也,太宰可否舍其所愛也?”

炎炎初夏,融融日光;豔豔河柳,蟈蟈振羽;瀟瀟背影,涼涼而歸;

公子昂塌前品卷,手握虎飾,肘置桌簷,提唇擒笑;既得此書,確當細研觀之也。

時有變遷,事有輪轉,今之時日,公子得意,未能預知,其後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