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旁處,我就知我家的福山縣裏,那地方至少八成左右的土地都落到那個狗官的手裏了。”
“這麼多?”
白芷倒吸一口涼氣,一個縣的土地啊,一般來說,若是土地八成左右,那地方就不會再有鄉紳等大戶人家了。這與周天王朝的國情不符。
因為王權不下鄉!
就在這時,那青衣婦人隨意道:“可不是,就是不知道他們要那麼多的地做什麼,我聽鄉裏的親戚說,我家的地那狗官奪去後,竟也不種地,直接把地拋荒了,可奇怪的是,他們還一個勁地找機會抓苦役,就我所知,現在不論是縣城還是府城,大牢裏的犯人都是極少的。倒不是地方河清海晏,而是那些犯人也多被罰為苦役。問題是他們到哪去勞做,沒人知道!這位管家媳婦,你若是有什麼往上通氣的本事,可否為小婦人引薦一二?小婦人感激不盡。”
青衣婦人直到白芷細細打聽,方才有了幾分把握,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不似剛剛想著抱怨。
“啊,這個……”
白芷有些尷尬,主子叫她來前,可從沒說什麼把這青衣婦人給帶回去。若是她一時心軟……
正猶豫著,不想那青衣婦人突然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位管家媳婦,小婦人瞧您就像是貴人家的家生子,想來您親自跑到小婦人麵前問這些話。也不是出自自願,自是有主人吩咐。小婦人不想求旁人,隻身在雍州本土長大,對鄉裏之事十分熟悉,若是您的主人有什麼想問的,奴知無不言。”
“這……也罷,那你就跟我回去吧。”
白芷應下了。她覺得這青衣婦人說話有條理,還對本鄉本土十分熟悉,想來小姐應該對這個人十分滿意。
青衣婦人得了白芷的應許,十分激動,她急聲道:“這位姐姐,您放心。反正這雍州狗官一個個沒人喜歡,大夥都等著他們夾包滾蛋,隻要您能真幫著咱們本鄉本土的人伸冤,就憑小婦人一個,便可串連一幫人!”
白芷嘶了一聲,有些牙痛,真沒想到,隻是在街上隨意找到的一個婦人,居然就這樣的大的能量,那壓得他們不得上告的本地官吏得有什麼樣的力量呢?
白芷不敢再問下去了,她怕自己反悔。
“你跟我來。到了我家主人麵前,人主沒問的,不要亂說。還有,若是你敢說一些胡話,哄騙我家主人,到時事情查明,你等小民定要小心腦袋。”
“姐姐放心,咱們這樣的,除了賤命一條外,還有什麼呢。小婦人隻一句話,隻要能幫我等沉冤得雪,什麼事咱們做不了!”
白芷無言以對,半晌方道:“跟我來吧。”
引著這個青衣婦人來到蘇若柳當初所地的地點,白芷沒看到人,便有些發愣。
就在這時,一側的茶肆竟打來一粒小石子,白芷正要發怒,不想卻看到臨窗處正坐著蘇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