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點的車？”他問。她把口袋裏的車票拿給他看。
“哦，還有半個小時，上海到西安，去西安旅遊嗎？”他還以為他們是同一班車。 “我是陪爺爺回家的。”
“哦，你爺爺是西安人啊。他人呢？怎麼沒見到。” “在這兒。”她把手放在兩個座位中間的小提包上。
“哦，……”長久無語。
“你一個人認識路嗎？”他不知道說什麼又覺得該打破沉默。 “隻有老家的地址，你能幫我個忙嗎？幫我聽聽這個。”她把手機的耳機遞給他，放了一段錄音給他聽。十幾分鍾的錄音，他隻聽懂了“回西安”，再到後麵就是倒氣和搶救的聲音…… “這是你爺爺的聲音嗎？”他猜到了。 她點點頭，“這手機也是他的，當時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護士說爺爺回光返照時讓幫著錄的，一開錄護士就聽不懂了，錄著錄著就不行了，我讓很多人幫著聽，沒有人聽得懂……”她低頭看著身邊的小提包。 “西安檢票了，我該走了，nick。”她把剛才聾啞人在車站廣場推銷給自己的平安符放在他手上，背上背包，提起小提包，看著他……半抬起手，又放下，轉身走幾步，又轉過身，抬手跟他擺擺手後朝檢票處走去。 他拿著平安符，告訴自己該站起來，可她已經沒在看自己了。 “alice”他喊了她的名字，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有什麼想說的話嗎？心知道卻傳不到嘴上。他跑向停下來轉過身的她。他摘下自己的鑽石耳釘遞給她，她側過頭示意幫自己戴上。他擦擦手汗，…… “alice，事情辦完來livehouse找我好嗎？” alice點點頭。nick擺擺手，目送兩步一回頭的alice走進檢票口。 “n，以後叫我a吧。”她想遠處還在看著自己的他喊了一句。 n，a。可是“嗯”忘記問“哎”的聯係方式了，n默念著…… 18號車廂門前，a走著微笑著，同極磁鐵們依舊敬業的發揮著他們的磁性。突然一陣眩暈，a眼前一片黃，“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小姐？”車廂門前的乘務員扶了一把踉蹌的a。a擺擺手，單手捏著眉心，放下背包，提在手裏，慢慢走上列車，洗手台前一頭紮進洗手池，吐的天昏地暗…… a抬起頭，打開水龍頭，衝走了驚恐，鎮定的麵對著鏡子裏那個長的和自己一樣的人，眼睛對著眼睛，就一直這麼盯著、防備著，漸漸地鏡子裏的那個人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