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衝出軍營,衝到林子裏,朝著空氣裏大喊“卞解憂,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你不是很神嗎?你給我滾出來啊。”
我很害怕,我怕衛玠真的死了,此刻我有點明白,我為什麼堅持要回京城,我為什麼那麼生喜鵲的氣。
“啊!----啊!----”心裏混亂的情緒無法平息,我拚命地朝天空喊叫,發泄。
“朱玄兒”卞解憂從天而降,猶如仙女在林子裏飄落,神情自若,一點也沒有做了虧心事的心虛。
我衝上去,怒目相視,質問她“你為何要給衛玠下毒?我都已經答應了你會回去的,你怎麼這麼狠毒?”
她微笑著說“玄兒,那藥可是浩然給你的,也是你自己給他吃下的,我可什麼也沒做。”她的神情無辜至極,我最討厭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我反正與她撕破了臉,說道“卞解憂,你做的出為何不承認?你知道若是你給我解藥我會懷疑,所以你讓浩然給我。我已經讓逸揚留下來了,你為何還要害人?他與你無冤無仇,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平靜的表情開始轉變,變的猙獰,她對著我咄咄逼人“那你呢?你本應該與我齊心複仇,你卻為了個死丫鬟和我作對!你夫君的大仇未報,你竟然還敢為了別的男人堅持要回京城!如今竟然還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不知羞恥!水性揚花!”
“我水性揚花?卞解憂你搞清楚,就算我是你的轉世,我也有權利去愛一個人。我是朱玄兒,不是卞解憂。”此刻我很清楚,卞解憂是卞解憂,朱玄兒是朱玄兒。我們是兩個人,絕對不是一個人。
“你身上的魂魄是我的,你就是我,你沒權利去愛另一個人!你休想!”她瘋狂地掐住我的喉嚨,簡直是要殺了我。我閉上眼睛,露出了微笑,卞解憂你是個瘋子!難怪精絕女王的故事裏從來沒有男人,原來你已經為你的曹郎瘋掉了!
有人把我從她的魔爪下解救了出來,他第一次對著他心目中的女神怒吼“解憂!快放手!”
卞解憂被嚇住了,她直愣愣地看著這個男子,不敢置信!
“玄兒,你沒事吧?”魏浩然關心的眼神看著我,我突然很想哭,抬起頭,忍住快要落下來的淚,我無語搖頭。
魏浩然放開我,走向卞解憂,伸出手,說“解藥拿來!”
“沒有解藥!”卞解憂的樣子並不像是說謊,她語氣非常的平靜。
我從來沒有見過魏浩然這麼不耐煩的樣子,也從來沒見過他失去冷靜,我無法揣測他心底的想法,隻是楞楞地看著他粗魯地推開卞解憂,朝她喊道“你想要威脅玄兒,怎麼會沒有解藥?拿來!”
她神態自若地走到我前麵,伏身在我耳邊,卻用了魏浩然也能聽到的音量說“你知道何為‘三屍蛇蟲’嗎?那是把蛇的屍蟲在鬼漠山中結合山中的瘴氣和沙漠的風疸而練成的,乃沙漠中一種不治之毒。中毒者如果一生無情無欲無所求,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一旦動了真情,真愛真恨,牽動情根,便會毒發,每發作一次就暈迷一次。第九次毒發便無藥可醫。”
說完她仰起頭,微笑,那一笑帶著夢幻般的神采,仿佛剛才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是一句情話。
我怎麼會忘記了,這個女人是統一了西域三十六國的精絕女王,她對於生命毫無同情心,她做事隻按自己的喜好,她不會為任何人改變,我卻以為我可以與她對峙,我真是太傻了。
這一次,我不想反抗,因為已經毫無意義。我頹然說“如果你給我解藥,我什麼都聽你的,完全聽你的!”
她危險地眯起眼,告訴我“遲了!朱玄兒,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你隻是被選擇的!”
我慌亂說“但是你說過你需要我!我可以幫助你!”
“你又忘記了!你沒有與我講條件的權利!仁慈是你的悲哀,你越遲疑害的隻會是你在意的人。你的人生由我決定。懂不?”她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笑的好不燦爛,我在心裏打了個寒顫,她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