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恩怨情仇錄(一)(1 / 2)

殤若跟著即墨予漓回到宮內之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周遭濃密的樹木開始散發著,獨屬於夜間森冷的氣息,一些暗黑地界的陰暗麵,一寸寸地將地界侵襲,再找不到辰光的絲毫痕跡。

“師父,你看那邊。”剛拐過宮門口,便見著一個個奴仆婢女抬了木頭長桌在空地之上,那空地上正對著王上處理政事的‘朝陽殿’。燭光閃爍,印在那深色高大的殿門之上,如同魅影一般張牙舞爪的。

她跟著即墨予漓一道在那叢林間現了身子,“這就開始擺壇作法了。就在你我剛踏足人界的地方,便就有人急不可耐了。”即墨予漓的言語閃爍其詞,但不難聽出話裏隱隱指的究竟是誰。

遠在九重天上的天君麒玉聽完屬下千之眼的彙報,勾了一絲陰沉的淺笑,但對上一旁的鳳綾仙子投來的欣慕眼線,臉色便就垮了下來,蠢貨,下迷情香的舉動,當真是愚蠢至極。

這樣一來,即墨予漓心下的愧疚之心,不僅打散了不說,還會生了讓鳳綾永無法入鬼獄之門的心思,如此,那他想要一統九界的大業,又會被擱置不少年月。

一隻頭腦簡單的花孔雀,也想飛上枝頭成鳳凰?要不是看在司戰東華對天界有用,他早就將她棄之如履了。

不過,這場遊戲正因為如此才好玩了,前一場的天雷之劫,沒能將即墨予漓的真身打散,是藥效不夠猛烈,這一次,與自己的徒弟行床弟之事,也算是即墨予漓的造化。天君麒玉冷哼了兩聲,他日與其他仙家相談,也多了一樁風流韻事可以聊聊。

麒玉朝著鳳綾勾勾指頭,棋子,永遠是棋子,哪怕是一枚絕世的好棋,棋手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自己親手培養的物事。但,現今要成就風流之事,還得需要棋子出手。

即墨予漓的心口上泛上了不安的思緒,他總覺得是哪裏出了問題,此刻他仿佛就處上一盤棋局之上,走的第一步仿佛都被人安排得好了似的,縱然他有所察覺,但是,無從下手。

他幽冥閻君第一次感到了束手無策之感。

連殤若的目光未隨著張羅著開壇之事的奴仆身上移開,她見著那婢女扯了明黃色的布料,複在那長木桌上頭,接著是一些銅些盅盞,殤若看著奴仆遞上去的那一疊明符,微微有一些愣神。

這開壇作法應該一道師立在木桌前,手握木劍,而劍尖之上,是平白燃燒的明符之影。她的腦海裏閃出一個片段,那道師,應該是上了年紀的,一身玄色的道袍,但那麵目卻被白光籠罩,絲絲也瞧不明白。

“師父,這道家作壇是以五行八卦之術為軸心的麼?”天地之陰陽,王行之八卦,對於她來講,她感覺自身仿佛就會似的,這一種感覺,猶如與身俱來。

“唔。為師的在猜測,可是那位初塵道長已經到了。”初塵麼?她突然想起在街口上,喚她作姑姑的那位墨生,初塵是他的師父,想必知道,那位殤若,究竟是不是她,這樣的話,墨生以後就應該不會再喊錯人了。

即墨予漓看到殤若沉思的模樣,眉著輕柔的一皺,他簡直是自找晦氣,沒事提這初塵幹什麼,難道說,今日唇線複上阿若之時,便就將阿若納入了羽翼之下,從而看到阿若聽到初塵做沉思之時,就有鬱結了?

唇線麼。

他的眼線轉到側對著他的殤若身上,眼風不自覺的落在那唇線上頭,唇齒相依的感覺,軟軟的,甜甜的,像那裹了糖水的紅果子,將他淡涼的人融化了一大半,仿佛,仿佛是喜愛上這一種感覺。

如此美好的感覺,卻是倚仗著那八瓣迷情草。

正想得出神,有聲響擊碎他的思緒,“原來先生已經到了,雲霓還專門過去請了先生,卻不曾想,先生已然先到了。”

殤若瞧著雲霓公主穿了一襲清雅的淺藍色衣袍,素發隨意的散開,未著一寸的金玉步搖,但麵上用了月白的薄紗蒙了半張臉,隻留了眉眼及光潔飽滿的額頭在外。這般素衣散發,可是為了這作法一事?

她與著即墨予漓朝著長公主殿下行了一禮,就看得即墨予漓先行開了口,“殿下可是請了道長前來作法了?”

這般的等不及麼,殤若不免有些氣結,師父才剛剛涉入這件事情之中,這雲霓公主便就迫不及待的取那寵妃的性命,當真是好嫉妒之心甚容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