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尖離地,有人將她自地界之上背了起來,她的右手握著來人的肩頭,這樣的寬闊肩膀從此以後,是她溫暖的港灣,是她永遠不背棄的諾言。
有輕微的言語在她的耳邊漫延,他說,“阿若,這樣的大婚,為師欠得太久了,到今才補回來。”
夫君背妃,在塵凡之中,是以必之存在的一道規矩,她此刻伏在了即墨予漓的肩膀上頭,淚流了滿麵,混著胭脂的味道,在她的唇線上頭輕輕刮過。
這樣的大婚,是啊,遲了好久,久得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才有了這樣的結果,不過,她依舊覺得是極為幸福的,因為她嫁的人,是她愛的,同樣,也是愛著她的,予漓,此刻開始,就是她的夫君。
她的手指被一隻溫暖的手掌牢牢地牽著,外頭的喜鑼瑟鼓高高地奏響,大婚之期,隻少了一個人,即墨予傾,這一個人,她有說不出的歉意,予傾,也必然有一個愛著他的人,還默默的等著他的吧。
即墨予傾,可一定要幸福啊。
紅蓋頭遮出了她的眼瞼,她聽到司儀大聲的唱諾著跪拜天地的言語,那一隻手掌,由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她心下起誓,至此一生,定不負其相思意,得此一人之心,白首,永遠不相離。
跪拜天地,高堂,再夫妻交拜,就算是禮成,一聽到夫妻交拜的唱諾,她頓覺得臉上一陣的灼燒,那一隻手指,才在此刻鬆開了她的手,她是明白師父這是何用意,夫妻交拜必是虔誠叩拜,行此大禮,必得雙掌撫地。
珠玉墜在了暗黑的地界上頭,散到了一團的流漓珠子,由著燭光的照耀,顯得光華萬丈,流光飛舞,她叩首於地,將大婚之禮遵循完畢。
剛一聽到送入洞房,周身就傳來恭賀的言語,那一道道高高喊起的聲調,無一不是在對著她與著師父起著恭喜之意。
她微微一笑,禮畢一成,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也不再是沒有姓氏的無助孩子,她有爹,有娘,有外祖父,還有這唯一一個她的夫君,即墨予漓。
這樣的喜悅,她坐在新房的床榻上頭,手指一陣的輕顫,她知道,這是師父的寢宮,成魔之時,她來過一次。
這間寢宮再一次踏入,卻是以幽冥閻君正妃的身份,她不得不感慨萬千,世事多磨難,於今也一並完全了。
她的蓋頭被喜稱挑起,如玉的美顏在燭光之中閃閃發亮,她的眼眸睜開,即墨予漓就站在她的麵前,一身大紅的喜服,跟著她身上的這一件,遙相呼應,成了最美麗的兩道彩光。
即墨予漓的手裏還捏著那一方珠玉大紅蓋頭,絲質極為的柔軟,但是,跟著他麵前的阿若麵容相比,還是稍稍差了一些。
身穿大紅嫁衣的她,美麗得不可方物,紅花白玉,恐怕也訴不盡在他麵前綻放著的這一件梨花的美吧。
他不覺得有一些癡了,阿若,好美,褪盡了鉛華,洗盡了塵埃,於鮮紅之中獨豎了這一抹清麗的臉,這世道,原來是這般的美好,他的阿若,現在,終於屬於他了,他的阿若,現在被冠以了幽冥閻妃的身份。
真好,看著被喜娘將他倆喜服衣擺打成結的地方,他禁不住地微笑,喜娘魚貫而出,他這才一把將那抹俏麗的身影攬進了懷內。
“這一切,都是按照塵凡的禮節辦的,天神的成婚,綿綿長長的行進喜隊,看上去雖然華麗,卻給不了這樣的溫情,阿若,我即墨予漓隻想要給你最為完整,最為溫暖的一個大婚。”他的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上頭。
華麗的東西,卻是最為空洞的,他欠了她一個完整的大婚,現在就要用塵凡最為溫暖,最為喜悅的大婚太彌補。
殤若微微一笑,“我知道,師父待阿若,是最為溫暖的。”她伏在即墨予漓的胸口處,大紅的喜服上頭,還繡著飛龍的紋印,看這針線,也像是出自司衣女神的手筆,兩件同為出,不就是象征他們現在的模樣了麼?
即墨予漓將手指襲上了殤若的麵容,容顏嬌俏,唇線生光,讓他情不自禁地將唇線覆上了去,溫暖如常,極為的柔軟。
真實的感覺還是這麼的清晰,兩手攬著殤若的腰身,緩緩地將這一個吻加深,唇間生花,房第生光,閃了外頭立著的東華帝君和曲長吟的眼波。
曲長吟看著那貼有喜字的房間,燃著輕微的燭光光亮,她的女兒今日大婚,讓她感動不已,女兒,現在有人比他們更疼愛的了,她的心中,也是滿足的,她將頭靠在了東華帝君的肩膀上頭,真好,夫君亦在,她也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