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涼說,顧克非就像炸彈一樣,粉碎了她原有生活中的一切。
房子塌了,還可以蓋。
大樹倒了,還可以再種。
金錢丟失了,還可以加倍努力再賺回來。
於涼的話,字字句句好像短格言一樣鋒利,她把它們做成匕首,一枚枚地投在對麵那麵牆上,對麵牆頓時變得傷痕累累。
於涼從顧克非那裏重新返回到自己原有的生活軌道上去,便看出了原先生活的種種不如意。這種種不如意並沒有寫在生活的表麵,而是化成一種無形的東西,飄在空氣中,滲透到牆壁、器皿、家什物件,甚至於對麵那個男人的臉上。
電子工程師麵色蠟黃地坐在對麵,一邊看報一邊用勺子舀著盤子裏的東西吃,於涼想不起他們上一次做愛是什麼時間了,於涼在記憶庫裏努力搜索,想起的統統是一些她和別人的畫麵,特別是那一個下午和晚上,他們連續作戰,幹了一個下午,下樓吃點東西,回來奮不顧身繼續幹了一晚。
電子工程師有吃飯看報的習慣。於涼聽到他嘴裏哢啦哢啦響,就覺得他好像把報上的某些東西嚼巴嚼巴一起吞咽下去。於涼看到他堅硬而突起的喉節努力動作著,仿佛在把什麼他不願意的東西硬咽下去。於涼忽然感到很不舒服,這種溫吞水似的生活讓她無法忍受。
於涼繞著桌邊走過去,一隻手搭在電子工程師的肩上,另一隻手伸向他的脖子,問道:
“今天不上班了,行嗎?”
“為什麼?”電子工程師發出尖銳而急切的聲音。
“不為什麼,我要你陪著我。結婚以後你從來都沒好好陪過我。”
電子工程師收起手裏的報紙,開始換衣服準備出門,妻子的瘋狂建議簡直使他覺得可笑,他對她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態度,在他即將出門那一刹那,有一條胳膊橫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們有一個月沒在一起了,今天必須來一次,來一次才能去上班。”
於涼的聲音在秋天的早晨顯得冰冷如鐵。
電子工程師臉色鐵青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於涼伸手去解他下麵的紐扣,被工程師一掌擋了回來,這一下激怒了於涼,心想著今天早上我倒是非把事辦成不可了。於是她搶了他的包,一下下把他往裏屋推。電子工程師哪裏願意,拚命掙紮,兩人連推帶打,進了臥室。
於涼聽到房門“砰”的一聲在身後自動合攏的聲響。這聲響像衝鋒號一樣激勵著她,她用力將他推到床上,她像瘋子一樣力大無比,她麻利地擺弄著他的細胳膊細腿,像在收拾一堆散落在桌上的零亂稿件。
她背對著他用力揉搓他的局部,她幹得起勁,像用搓板在搓池子裏的一堆衣服。他直挺挺地躺在那裏,不再抗拒,但也不作配合,他緊閉著雙眼看上去像在思考問題。
於涼痛恨他這副思考模樣,於涼想,就是一塊鐵也該被她焐熱了。於涼便如飛身上馬一般地騎了上去,她幹得真是太漂亮了,她高昂著頭,那姿態看上去像在策馬飛奔。
於涼第一次在婚內有了性高潮是源於她對男人的一次強暴。
電子工程師很生氣,在於涼高潮得不能自控的情況下,將她掀翻在地。
她的呻吟聲像在哭泣。
我要告你婚內強奸。
可以,隻要你不怕丟臉。
我是男人,我有什麼丟臉的?
我是女人,我有什麼丟臉的?
……
談話結束,男的穿好衣服夾起小包上班去了,把女的一個人留在被窩裏,身上像被打開了無數個小洞,從每一個小洞裏都能望見一個痛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