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麗與草草在我的大腦裏時常發生一些視覺混淆,我從沒見過草草,詩人A提到她的時候,衛麗的形象總是跳出來幹擾我。衛麗與草草的影像重疊我知道意味著什麼,她們都是那種善於把持自己婚姻的女人,懂得如何扶持男人成功、成名,靠男人身上的光輝來照亮自己。
衛麗是這樣,草草也是這樣。
由路在結婚三年後有了另一個女人夏子慧。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衛麗悄悄進行的。衛麗對丈夫的上下班時間卡得很緊,丈夫幾點鍾離開辦公室、幾點鍾到家,她心裏都算得清清楚楚,正負誤差不會超過千分之一秒。草草對詩人A也是這樣控製的,她甚至每天查看A的呼機,看看他一天之內都和哪些人有過來往。
當一個女人像水草一樣纏繞在男人身上的時候,男人對婚姻的感覺隻有兩個字,那就是“捆綁”。
“捆綁的婚姻是不自在的婚姻”,“回家就像坐牢一樣”。(由路語)
“那個女人離了她丈夫就什麼都不是了。”(夏子慧語)
“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沒有我哪有他由路的今天?”(衛麗語)
當初結婚,由路住的是衛麗單位分給她的房子,衛麗是副處長,在等級森嚴的單位科室,副處長就要享受副處長的待遇。
衛麗清楚地記得帶由路去看房子時他那副激動的樣子,由路大學畢業分到北京,兩手空空,既沒地方吃飯也沒地方住,單位明文規定,在這兒幹可以,但是單位不負責分配住房,一切都由他自己解決,那時候他住過地下室,借住過別人家,還住過辦公室。衛麗描述由路看到剛剛蓋好的充滿清涼的石灰水味道的新樓的時候,說他當時激動得哭了。他大概想起了進京後的種種心酸,終於有個家了,所以情不自禁流下了熱淚(還有一種可能是衛麗的描述過於誇張)。
由路的敘述卻是另外一個版本。
由路說當時是衛麗急於結婚要房子,我是個漂泊慣了的人,我怎麼可能輕易結婚呢?
由路還說,她對我確實很好,但我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