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曉光拔出那隻火辣辣的大手,心中滿是遺憾。不過那辦事員是個高度近視眼,你就是兩個人抱在一起靠在窗口接吻,他站在門口也隻能看個大概,或許以為你們在談工作忙正事呢。
辦事員進來以後,黎真和韋曉光都以為他拿樣東西馬上就走,不曾想他一屁股坐下就再也不肯動窩了。辦事員的坐位正好夾在黎真和韋曉光之間,兩人眉目傳情都得越過辦事員那尖頭鼠腦的頭頂。有時他倆的目光在空中飛來拋去乒零乓啷都磨擦出響聲來,辦事員會猛地一激靈,抬起頭來推推掉在鼻子尖上還差一微米就要掉下去的近視鏡,打一個小聲小氣的小“阿汰”噴嚏,然後低下頭去開始忙他自己的。黎真和韋曉光各自收回劈啪亂放電的眼神,屏住呼吸蟄伏了一小會兒,等“小阿汰”一低頭他倆又重新活躍起來。
韋曉光用手指指桌上的電腦,先指指他自己的,又指指黎真桌上那台,示意她開機,黎真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倆人用各自桌上的電腦終端悄沒無聲地對起話來。
韋曉光發過來的信息是:“晚上和我一起去跳舞好嗎?”
黎真返回去的信息是:“到哪兒去跳舞?”
屏幕上立刻出現韋曉光的回答:“上一個朋友家。”
黎真在鍵盤上敲道:“咱倆在同一個屋裏發電報。”然後兩個人在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會心一笑,沒想到這一笑被“小阿汰”捕捉到了,“你們笑什麼笑?”他以為別人是在笑他,渾身上下不自在。“沒什麼,沒什麼,我的電腦正鬧病毒呢,我準備把硬盤裏的文件全部刪除掉。”
韋曉光伸出一根被煙熏得有些發黃的手指在電腦上劈劈啪啪操作起來。
“你可真夠逗的呀。”
在去韋曉光的那個朋友家的路上,黎真興致勃勃地談起下午那場遊戲。“你可真夠逗的,”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那句話,然後她接著說,“把那個小阿汰騙得一愣一愣的。”
他倆坐在一輛夏利出租車的後排座上,車子正向這座城市正北的方向開,車內的光線很暗,韋曉光把手伸到黎真後麵,她靠進自己懷裏用手從背後越過她的身子摸到她的乳房,她縮在他懷裏整個身子顯得小小的,惟獨那東西又圓又大,撐滿他一掌,韋曉光捏著它覺得非常刺激。
車內的光線忽明忽暗,韋曉光這樣抱著黎真,忽然湊近她耳朵小聲說:“咱們這樣走吧,讓車一直往前開,永遠別停下來。”
這話說得黎真有些感動,但轉念一想他也許隻是喜歡她那膨脹起來的乳房而不是喜歡她的人。從前他從未對她這樣好過,從來都是玩玩弄弄,並不真心待她,現在兩個人之間的溫度驟然升高,仿佛一夜之間變得如漆似膠。但是不管怎麼說黎真還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因為拿他跟自己的男朋友作個比較,韋曉光顯得更有味道,也更成熟一些。
“怎麼可能永遠別停呢,再遠的路總有到頭的時候。”黎真說。
“我們可以讓它在三環路上一直轉圈呀。”韋曉光用手比劃了一個圈說。
黎真揚起臉來看他,道:“什麼事一原地轉圈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