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三番五次陷我於不義之境!”陶筠雅此刻真想一把撕碎她那張美人皮,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麼!
“那日我與你在北周,分明聽到你對宇文彥說,說你懷了他的骨肉!”
“事後我分明有向你解釋,我當時是為了自保才這麼說的,你為何就是不信!”
陶瓷在一旁不甘心的反駁道,“即使這是真的,也改變不了姐姐曾與宇文彥歡好的事實,不然他如何相信你懷了他的骨肉!”
“我那都是為了南楚,為了陛下不得已而為之!”陶筠雅瞪大雙眼直視夏侯遠,眼中亦藏不住對他的怨恨,殊不知此番情景更惹夏侯遠不快。
“小瓷好了,你與那無知婦人作何爭辯。”夏侯遠淡淡的開口道,“陶筠雅孩子你暫且留下,朕會請太醫為他醫治的,你就暫且回到幽蘭殿吧。”
陶筠雅滿懷希望的回到幽蘭殿,本以為不久之後便會傳來墨兒痊愈的消息。可是最終等待她的,卻是陶瓷對自己的千般淩辱,萬般折磨。
在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陶瓷頭戴紫金翟鳳珠冠,身著正紅色宮裝,獨自一人來到這破敗不堪的幽蘭殿。她看著一身狼狽的陶筠雅,掩麵低聲笑道,“姐姐在這冷宮的日子想必不大好受吧?妹妹今日特地前來就是為了告訴姐姐,您的墨兒已經死了,是被陛下親手掐死的呢。嗬嗬,你可知那是自我入宮以來,最痛快的時刻!”
“不,不可能!”陶筠雅猛然起身,一把掐住陶瓷的脖子,怒吼道,“是你,一定是你慫恿陛下的!對不對?我要殺了你為墨兒償命!”
“賤人!你竟還不知悔改,妄想傷害小瓷?找死!”夏侯遠領著一眾宮女侍從匆匆趕來,便看到這驚險的一幕,頓覺怒火中燒,不由分說的便賞了陶筠雅一個重重的耳光。
“十年,我陪伴了陛下整整十年啊!難道這便是我十年付出所得的結果?”陶筠雅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含著淚,輕笑著,“自十六歲起,筠雅便決意追隨陛下,一路走來,你我幾經生死!我費盡心機的助你絆倒了朝臣擁護的太子,除掉了先帝最愛的九王,讓你這無權無勢、名不經傳的四皇子爬到了如今的高位!當年北周新皇宇文彥同廢太子交好,竟讓先帝起來複立太子的心思。我為了成就你,不惜以清白之軀委身於他!昔日種種,陛下可曾記得?”
“陶筠雅!”夏侯遠一把扯過侍從捧在手心的酒杯,將其重重地扔到了陶筠雅的臉上,“朕,原想讓你安心上路,現在看來大可不必!”
夏侯遠轉過頭,麵無表情的對著一旁的高常盛說道,“你速速命人挑斷這毒婦的手筋、腳筋。朕會對外擬旨:即日起,廢後陶氏幽禁於幽蘭殿,非死不得出!”
“老奴明白了。陛下您,大可放心。”夏侯遠走後,跟在他身側的高常盛,扯著尖細的嗓音,對著身邊的兩個侍衛說道,“還不趕緊帶陶氏去慎刑司!要是晚了,這結果你們擔得起嗎!”
陶筠雅呆呆的望著夏侯遠甩袖離去的背影,原想說些什麼,可她一張嘴便疼得厲害。夏侯遠扔向她的酒杯裏盛的必是由天蠍草泡製而的毒酒,杯子想必已經劃傷了自己的臉頰,毒液也隨之滲入肌膚血肉之中。那麼,自己的容貌多半是毀了。
蘇常盛看著陶筠雅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幽幽地開口道,“娘娘,您可別怨奴才,世事無常,您就認命吧!”
任命?哈,從前在她麵前卑躬屈膝的奴才,現在竟敢叫自己任命!陶筠雅此時此刻好想笑:笑這十年來自己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白白的為她人做了嫁衣……
幽蘭殿陰冷潮濕,陶筠雅被幽禁在此處,終年不見陽光。她平日裏吃的也是宮人們不要的剩飯剩菜,要是遇上大熱天,飯菜十有八九是餿的。
這麼多年下來陶筠雅的身子骨早就已經不行了。可她不願一死了之,硬是撐著一口氣熬了這麼多年,等來的卻是世人口中帝後和諧、椒房獨寵的佳話。可憐墨兒慘死,自己的容顏被毀、手筋腳筋盡斷,外祖父兵權被奪、全家流放關外,母親慘遭父親休棄,姨娘被抬為正室……
陶筠雅環顧這清冷的幽蘭殿,哈哈大笑,“夏侯遠、陶瓷你們好,你們這輩子待我真好!若有來世,我陶筠雅對天起誓:絕不與人為善,誓不入宮為後,你們今生欠我的,我都要一一討回!”
那躺在貴妃椅上的人兒,含著淚,終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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