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涅?劰槔?(2 / 2)

自己的母親生於將門之家,從小便受盡外祖父和兩個舅舅的疼寵,性子也因此變得十分溫婉柔順。陶筠雅曾聽蘇嬤嬤說過,母親剛進門那會兒,祖母薑氏倒讓母親掌過家,奈何雲氏對待府中下人太過寬容。家中的奴才丫鬟又個個是欺軟怕硬的主,沒過多久,府中便出了大亂子。

祖母薑氏,便借機收回了母親雲氏的掌家之權。雲氏性子柔弱,自是不會多說什麼。薑氏這些年一直在府中掌家,家中的奴才便對雲氏愈加怠慢。陶筠雅身為府中唯一的嫡出小姐,那些奴才平日裏對她也還算是恭敬。可這心裏頭到底存了幾分敬畏,便無人知曉了。

沒過多久,陶筠雅便將一襲秀發用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穿著淺藍色的長錦衣推門而出。

蘇嬤嬤抬頭,看著緩緩從屋內走來的人兒:眼前的這位大小姐雖穿的簡單樸素至極,可周身上下卻透著一絲慵懶一絲嫵媚,這獨特的氣質當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嬤嬤,怎麼了?筠雅今天的穿著,有什麼問題嗎?”蘇嬤嬤一直盯著自己看,這不禁讓陶筠雅感到疑惑。

“怎麼會。老奴隻是覺得,大小姐如今像大姑娘般孝順懂事,不禁有些感慨。”

陶筠雅聽聞,嫣然一笑。心中卻是百感交集,孝順懂事?嗬嗬,前世的她隻顧著替夏侯遠著想,籌謀著如何為他絆倒太子。現在想來,當初自己隻要肯多花一點心思,幫襯著母親對付柳姨娘。最後母親雲氏也不會在自己被廢、外祖父兵權被奪後,慘遭父親休棄。

陶筠雅上前,一把握住蘇嬤嬤的雙手,那清澈見底的雙眸,似是綴滿了細碎而璀璨的陽光,她柔聲說道,“嬤嬤,從前您隻當是筠雅不懂事,從此刻開始我會好好的孝順您和母親。”我要為愛我、疼我的人而活,為自己而活!

蘇嬤嬤聽言,眼眶一熱。她低著頭,用那布滿老繭的雙手,輕拍陶筠雅白嫩纖細的手背,連聲道好。

兩人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徑上,相顧無言,步調卻是出奇的一致。饒是如此,一路上陶筠雅卻也聽到了不少的風言風語。

陶知行身為當朝宰相,府裏的丫鬟婆子自是不少。她們有的在打掃地麵,有的在梳理花草,而有的則準備出府負責置物采辦。府中的奴才,一年到頭大都進行著一成不變的工作,難免會覺得枯燥無聊。平日裏那些個丫鬟婆子,便總愛三五陳群的聚在一起,討論府中瑣事。今日,自然也是一樣。

“誒,你們聽說了嗎?三個月後,老爺就要迎柳姨娘進府了。”

“柳姨娘?那不是早年老爺養在府外的外室嗎?”

“可不是嗎!我聽說柳姨娘的女兒,都已經八九歲了呢!五年前更是為咱們老爺生下來一個大胖小子!”

“難怪老爺要迎柳姨娘進府,咋們夫人嫁給老爺少說也有十餘年了,可這肚子愣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膝下便隻有大小姐一個獨女。哎!”

“要我說呀,咋們夫人平日裏柔柔弱弱的,指不定就是個不好生養的主。”跟在薑氏身旁的桂嬤嬤,轉身便看見了從不遠處走來的陶筠雅,連忙出聲嗬斥道,“好了!主子們的事,你們湊在一起,一個勁兒的瞎議論什麼!”

陶筠雅站在不遠處,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切,清亮的眼眸泛著海水一般光澤。

父親您打算帶柳姨娘入府了麼?

嗬嗬,三個月後?她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偌大的丞相府,於陶瓷和柳姨娘母女而言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獄。

前世,她既是北周禦史口中禍亂朝綱的妖女,又是助夏侯遠榮登大寶的皇後。今生,她若是有心,又豈會鬥不過幾個後宅婦人。更何況,現如今外祖父一家仍手握兵權。陶知行、薑氏也絕不敢輕易苛待自己和母親。

陶筠雅的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水滴般嬌嫩的唇瓣微微勾起,幹淨明媚的小臉上漾開了魅惑人心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