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一晃而過。如今正是初夏,天氣涼爽,百花盛開。
陶筠雅經過五十多日的不斷試煉,廚藝自然是突飛猛進。現在,陶筠雅不僅能夠將《食客行》中色味俱佳的菜品,學做得九分相像。她還通過舉一反三,研發出了其他別具一格的小吃甜點。
不過這些東西,有的所需要的原料眾多,耗時耗力,成本過高。陶筠雅並未像剛開始那般,讓蘇嬤嬤送去給府裏的一眾下人品嚐。縱使如此,在陶筠雅的可以引導下,大家的口味也變得愈發挑剔。
半個多月前,她還將一些簡單新鮮的小吃做法,交給府裏的掌廚。每日下午,廚房裏的小廝,便端上幾樣給陶知行和薑氏品嚐。陶知行和薑氏甚為滿意。就在昨日,薑氏還破例給廚房裏的工人漲了月錢,連帶著府裏的丫鬟婆子也沾了光。分配給廚房裏的例銀上漲,下人們的夥食自然也比以往好了許多。
陶筠雅此舉,可謂是一舉數得。不僅收買人心,讓府中下人對自己做到真正的恭敬有加,還搏得了父親和老太太的歡心。若起初,薑氏對陶筠雅隻是略帶好感,那麼現在便是真心的疼惜了。
“蘇嬤嬤,你有看見大小姐嗎?”
“怎麼了?”
小翠喘著粗氣,焦急地說道,“蘇嬤嬤,你隻管告訴我,大小姐在哪兒。”
蘇嬤嬤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兒,隻覺有些麵熟。她愣了好半天,才記起這是跟在桂嬤嬤身邊的小丫鬟,便開口說道,“這兩月來,大小姐她要麼在靜庵堂陪老太太,要麼在自個兒的忘月居裏搗弄吃食。你不妨去這兩個地方找找。”
“蘇嬤嬤,我剛剛去找過了,可壓根兒沒見著大小姐呀!”
“怎麼會?”蘇嬤嬤麵露疑色。
“唉!我再去別處找找吧!”小翠歎了口氣,便匆匆離開了。
事實上,陶筠雅今早,隻在靜庵堂裏呆了不到半時辰,便去了雲氏所在的玉清堂。
陶筠雅緩緩朝著玉清堂走去,剛跨進屋內,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香。
陶筠雅走到雲氏身旁,淡淡的開口道,“母親,您為何又在屋內點起了安息香?近來可是睡得不安穩?”
雲氏搖了搖頭,眉眼含笑的朝著陶筠雅說道,“我最近看你在忘月居的小廚房裏,前前後後的折騰。可是有了什麼名堂?”
“母親,我現在不便與您多說,您願意相信筠雅嗎?”陶筠雅說完,便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靜靜地看著雲氏。今後,無論女兒用什麼方法,都一定要讓您和外祖父一家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
雲氏聽後,原想再開口說些什麼。可她剛一抬頭,就瞧見門口站著一個麵色慌亂的小丫鬟,“你主子是誰?來玉清堂可是有事?”
那站在門外的丫鬟,正是小翠。她一看見陶筠雅,便焦急的開口說道,“大小姐不好了,我在靜庵堂聽到老祖宗對桂嬤嬤說,柳姨娘生的小少爺得了重病,老爺決定今天就把柳姨娘迎入府中!”
陶筠雅佯裝發怒道,“小翠,不就是柳姨娘提前進府了嗎?你慌什麼!”
小翠聽後,緊皺著的眉頭非但沒有鬆開,神色反而愈加焦急,一臉委屈的說道,“大小姐,那位柳姨娘在外頭,不僅有一個女兒,還給老爺生了一個小少爺。咱們夫人沒有兒子,日後她進了府裏,老爺要是對她寵愛有加,大小姐和夫人的日子豈不是更加難過!”說著說著,小翠便低聲啜泣起來。
陶筠雅上前,拍了拍小翠的肩膀,柔聲說道,“好啦,愛哭鬼。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我現在呀,真該拿那麵鏡子給你瞧瞧。你看這如花似玉的小臉,哭得跟小花貓似的,趕快回去洗洗。放心!你小姐我,會小心的。別哭了,嗯?”
小翠走後,雲氏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她低下頭,細細撫摸著套在左手上的翡翠玉鐲,喃喃自語道,“他終究還是違背了當初的諾言,把柳如煙接入了丞相府……”
陶筠雅伸手,一把握住了雲氏的胳膊,“母親既生於將門之家,筠雅的兩個舅舅也絕非好吃懶做的紈絝子弟。您就甘願一輩子呆在這玉清堂,終日守著父親昔日對您的甜言蜜語過日子?”
雲氏默默地歎了口氣,“筠雅,母親也不想這樣。我在府裏絲毫沒有威信可言,也沒有你祖母那般的雷霆手段。我現在既抓不住你父親的心,亦沒有掌家的能力。平日,母親除了呆在這玉清堂裏,做些繡樣,侍弄花草,又還能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