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在這府裏呆了這麼多年。可曾有為女兒想過?您的一句不爭,縱然可以換來的短暫的安寧。但誰又能夠保證,十年、二十年之後,一切如舊?”
陶筠雅見雲氏麵色有變,繼續開口說道,“柳姨娘也好、父親也罷,隻要是人,都是會變的。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長長久久的東西。您既不曾爭取,又何必妄下定論?”言罷,陶筠雅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眼角的澀意,在雲氏麵前鞠了一躬,起身離去。
而在另一邊,南楚京郊的一處別院裏,陶知行正摟著低聲哽咽柳姨娘,柔聲勸慰。
柳姨娘,名如煙。原是京都一家菜館裏的廚娘,家境貧寒。隻因長得膚白貌美,被一個官宦人家的紈絝子弟瞧上。
就在當年的喜宴上,柳如煙不甘受夫婿一家的欺淩,獨自一人出逃到郊外,偶遇出京辦事的陶知行。荒山野嶺,翩翩才子偶遇佳人,兩人自是一見傾心。如此便有了後來的:當朝宰相為美人在京郊置地買房,美人為愛隱忍付出,甘為外室,為情郎生兒育女。
現如今,二十五歲的柳姨娘,雖與陶知行育有一子一女,卻也是麵容清麗,芳華正好。
“陶郎,我本是不想打擾你的。可前些日子瑞兒的病愈發嚴重了,一到半夜就咳嗽不止,嚇得我和小瓷每晚都睡不著覺。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柳姨娘依偎在陶知行懷中,流著淚,斷斷續續的說著。
溫香軟玉在懷,陶知行早已心猿意馬,要不是顧念著屋裏頭還坐著兩個孩子,他此刻必是要將柳姨娘好好疼愛一番的。
如今,陶知行隻好柔聲說道,“如煙,這些年來,本就是我對不住你們三人。再說了,瑞兒是你我的親生骨肉。我理應疼他、愛他,讓我倆的孩子健康幸福的長大,又怎會怪你呢?”
過了一會兒,柳姨娘又說道,“陶郎,你待會兒便要接如煙去丞相府了嗎?”
陶知行輕拍柳姨娘的脊背,低聲說:“嗯,屋外的馬車已經備下,隻等駕車的馬夫前來,我們一家四口便可起身趕往京都。”
原先呆在角落裏的陶瓷,一聽到父親要帶自己和弟弟去京都,縮成一團的身子立馬坐正,雙目也似鍍上了一層金光,睜大雙眼,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朝著陶知行和柳姨娘說道,“娘親,是不是我和弟弟去了京都,就能每天都見到爹爹了!”
柳姨娘彎起嘴角,雙目柔和的朝著陶瓷說道,“嗯。到時候,小瓷就可以日日跟爹爹見麵了。”
陶知行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那瘦小嬌弱的小女兒。心中對柳姨娘的憐惜之情,愈加的濃厚了。
“駕車的馬夫來了!老爺,可以走了嗎?”站在屋外的小廝,大聲地朝著陶知行說。
陶知行聽聞,便站起身來,朝著柳姨娘說道,“如煙,你跟兩個孩子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柳姨娘小心翼翼的將睡得香甜陶瑞抱起,輕聲說道,“陶郎,都收拾好了。”
陶知行隻朝著門外的小廝點了點頭,便牽著陶瓷走了出來……
陶府
桂嬤嬤領著一眾的丫鬟家仆,焦急地朝著府外張望。
過了許久,一個身穿藏青色襯衣的家仆大聲朝府裏喊道,“來了,來了!”
約莫半刻鍾後,陶知行一手抱著陶瑞,一手牽著柳姨娘,緩緩從馬車裏頭出來。
眾人早已聽說過這位替老爺生兒育女的柳姨娘,隻是百聞不如一見。此刻,大多數人都睜大雙眼,靜靜的看著這位被陶知行牽在手裏的柳姨娘。
人們隻見柳姨娘,皮膚白皙,柳眉杏目,雙眼似是含著一汪春水。此刻的她,身穿乳白色的長裙,隻在裙尾繡著幾朵紅梅,遠遠看去身子薄得像片紙,自是透著一股楚楚可憐的味道,甚是惹人憐惜。
經過陶筠雅兩個多月的努力,隻過了一會兒工夫,人群中便有不少的丫鬟仆人替她擔心了起來。
“想不到,柳姨娘竟長得這般楚楚動人。”
“我呸,一臉的狐媚相!你就長點兒心吧,小心被她給勾了魂去!”
“我看咱們老爺,對這位柳姨娘喜歡得緊。也不知日後,這位新主子好不好相處?”
“當真是可憐了咋們的大小姐喲!”
“哎!”
“你們說話小聲點兒,可別被前麵那位給聽到了!”
一時間,陶府門外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