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青吟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不過事在人為,你要真有這方麵的打算就得及早準備,要不然是很難成功的。”說著話聲音低了一些接著道:“我聽說這一次鄉鎮換屆,馬紅俊有爭取王顯鎮鎮長的意思。”
陶如軒不由問道:“你是說組織部幹部管理科的科長馬紅俊?”
刁青吟道:“不是他還有誰。馬紅俊在組織部已經十多年了,一直上不去,眼看著沒希望了,自然想從組織部出來另謀它途。鄉鎮長雖然不是什麼好差事,卻也是一把手,把握好了,三五年之後,憑組織部的人脈關係,再爭取個鄉鎮黨委書記,然後回縣局弄個一把手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陶如軒卻直搖頭道:“這個馬紅俊是不適合搞鄉鎮工作的,一是年齡偏大,又在組織部待了那麼多年,官僚氣太重;二是他對鄉鎮這一塊不熟悉,從頭學起顯然不現實,我怕他即便是當了鎮長,也會把工作搞的一塌糊塗。”
刁青吟道:“所以我說,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你要是把握好了,大可以在鄉鎮人代會選舉的時候做做文章。到時候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且你現在在王顯鎮的威信也越來越高,隻要稍加操作就肯定能成功。”
刁青吟一下子把話說透了,陶如軒忽然緊張了起來,感覺好像在策劃一個陰謀詭計,看著刁青吟厲聲道:“行了!刁鎮長,今天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希望你今後也不要再說了。”
刁青吟卻似乎看出了陶如軒的心思,也不見怪,看著陶如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晚上剛回到家中,小妹陶如燕就來了,一臉歡快的笑容站在門口道:“哥,你看誰來了?”說著回身一掀門簾,姚麗麗便進來了,手裏拿了兩樣禮品。
陶如軒有些意外,急忙站起來笑笑,愣了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讓了個座位,也不說姚麗麗被騙去搞傳銷的事情,隻問道:“最近好吧?”
姚麗麗有些不好意思,卻比過去開朗了許多,將手裏的禮品放在茶幾上,款款落座道:“還行吧。”伸手推了一下禮品半開玩笑道:“本來該重謝的,燕子說你廉潔自律,所以也沒敢拿貴重的,你不要見怪。當我孝敬叔叔阿姨的吧。”
陶如軒自然不能挑她的理,就笑笑道:“你跟燕子是最好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沒什麼謝不謝的,都是應該的。”
母親剛才一直站在一旁板著臉,似乎是怕這個漂亮的有幾分妖氣的女子勾走自己兒子一樣,對姚麗麗的忽然造訪並不歡迎,聽陶如軒姚麗麗稱作朋友,臉上才舒展開了,勉強笑笑道:“來就來,還買什麼東西。再說了,誰能不遇上個七七八八的事情。燕子哥哥是國家幹部,幫忙也是應該的。”
對於陶如軒現在機關幹部的身份,母親很是引以為榮的,陶家幾代也沒出過一個當官的,爺爺是工人,父親、二叔也是工人,三叔年輕的時候還是個地痞流氓,都沒什麼值得炫耀的,陶如軒能進政府,在母親眼裏對陶家便是天大的榮耀了,所以難免經常要把兒子是國家幹部的事情掛在嘴上說一說。
父親從外麵回來,見家裏有人便招呼一聲,又提著象棋袋子出去了。
陶如軒嘴上說姚麗麗也是自己的朋友,心裏卻不好過這個坎,坐在那裏就有些緊張,頭一次見顧平的時候也沒這樣過,想隨便找個話題聊聊,可搜腸刮肚半天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話題,連手腳也不知道放在哪兒好,隻能幹坐著,等姚麗麗和小妹說話。
還是姚麗麗先找到了話題問道:“聽燕子說你去了鄉鎮?”
陶如軒本來是靠著沙發坐的,姚麗麗問話就覺得不禮貌,急忙坐直了,道:“是,去了鄉鎮,是王顯鎮。”覺得接下來該再說點什麼,卻還是不知如何開口,說鄉鎮上的一套,姚麗麗顯然不會感興趣,說別的又跑題了,便把兩隻手握在一起來回搓了搓。
姚麗麗似在沒話找話,繼續道:“王顯鎮我去過,山清水秀,人也很好。就是用水是個問題。我以前紡織廠有個同事就是王顯鎮的,說他們那兒一年才洗一回澡。”
這話說的顯然有些離譜,王顯鎮雖說缺水,但還不至於到了連洗澡水都沒有的份上,農村人洗澡少不過是個習慣,或者是條件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