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五十六章 灼灼其華(2 / 2)

“真的是沒有,我隻在凡界做過三年的店夥計,之前的事,一概不記得了。”南喬楚楚可憐的望著聽訞,希望她能放自己一把。

聽訞驚異望她,道:“你一個女兒家,竟然還做店夥計?”

“是啊。”南喬嬉皮笑臉道。

“我不管,我和君上都看得上的女孩子怎麼可能一無是處,快,撚一朵花出來。”

南喬與她僵持不下,隻得認命從那花箱中取朵花,隻盼遇上一個天姿國色傾國傾城的佳人,反正是要輸的,與其輸給一般的倒不如輸給這裏最卓越的那個。

南喬把花拿在手上看了看,是朵芍藥,往周遭看了一圈,暫時還沒見到與自己拿同一朵花的人,卻聽見一旁的下人拖長了聲音報道:“南喬姑娘芍藥花,與汐瑤姑娘一組。”

什麼!南喬嘴角略微抽搐了兩下,滿臉震驚的看向聲音的來處,一字一頓道:“你確定沒看錯?”

那人不明就裏的點點頭,笑道:“姑娘放心吧,我都記下來了。”

真是冤家路窄!南喬在心底暗自憤懣道。她對汐瑤那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平白生了這麼一出,把她和汐瑤硬捆在一處,那汐瑤還不得磨刀霍霍來跟她決一死戰啊!老天爺未免太不厚道,讓她出醜也就罷了,還一定要跟汐瑤相形見絀,實在可恨!

南喬微笑著拿花在那下人的頭上敲了一記,道:“你還真是盡忠職守。”言罷就去台下坐著,獨留那下人一頭霧水。

首先上場的是防風家和赤水家的女兒,防風玨靜坐撫琴,琴是由神農提供的,因而不存在什麼手腳。隻聽那琴音婉轉,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悲戚如秋風蕭瑟、嫠婦啼哭。琴藝已經到了巔峰造極的程度,隻是她太過在技巧上下功夫,以至於身心緊張不得舒展,彈出來的曲子難免有逼仄之嫌。琴聲講究一個圓融通透、隨性自在,哪怕就是哭訴,也要隨心而動,心之所至,便是情之所在。可惜心思尚且朦朧的防風玨根本無法體會曲中的哀婉纏綿——因愛生痛,痛徹心扉,自求解脫,兜兜轉轉一圈出來,卻發現心中的愛隻增不減,如此更是傷情。

一曲畢,掌聲雷動,小姑娘紅著臉走下台,恰巧坐在了南喬身側,興衝衝地問南喬道:“我彈得怎樣?”

南喬笑著撫了撫她的頭,道:“非常好。”

台上赤水月站起來,走到琴邊,蹲下身來開始調音,眾人靜待了許久,赤水月終於調試完畢,坐於木凳之上,雙手架開,麵無表情閉上眼,幽幽彈出第一個音,眾人隻覺天靈一激,隨後琴聲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湧來,這是一首隨性自在的曲子,就好像避世隱居的世外高人,閑來無事作琴一曲。台上赤水月彈得恣意忘情,台下眾人則聽得酣暢淋漓,琴聲悅耳、春風拂麵,生之大幸哉!赤水月已經漸漸現出癡迷沉醉的情態,看來真的是人琴交融,合二為一。

最後一個音已經落下,眾人猶沉醉在琴音中不可自拔,片刻後方才歡呼鼓掌,聲勢幾乎是之前的雙倍。勝負已分,南喬在旁人的竊語中聽到,原來赤水月才會走路時便開始學琴,如今已經是四海八荒內少有的斫琴高手,但是為人低調,甚少在人前露技,因而許多人不知她的本事,這次參加晉花神,真可謂是名聲大噪。

南喬小心別過眼去看防風玨,小姑娘已經是麵色煞白雙眼呆滯,脆弱的心靈不知受到怎樣的打擊。南喬不由心中一凜,這晉花神的比賽竟是這般殘酷麼?聯想到自己等會兒的處境,隻覺後背冷汗涔涔。人家赤水月隻是麵無表情的發揮出自己的正常水平,可能為了防風玨的麵子隻使出半成功力,贏了也依舊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而汐瑤呢?南喬太了解她了,她定會想盡辦法讓她出糗,最好顏麵掃地才合了她的心意。

不行!南喬狠心對自己道。她與汐瑤的這局隻能贏,不能輸!

不知何時,汐瑤已經踱到南喬背後,輕笑道:“你若是怕了,乘早認輸就是。”

“我為什麼要認輸?”南喬轉頭帶笑道:“成敗勝負,要等比完了才能知曉。”

汐瑤輕蔑一笑,冷冷道:“你也隻剩下嘴皮子厲害了。我也不怕告訴你,等會兒我跳‘長決’,特地請了月姐姐伴奏的。我和月姐姐是老相識了,她自會走路時便開始學琴,而我則開始學舞,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