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中,處處都充滿了悲哀。愛、恨、嗔、癡,最讓人記憶深刻,無法忘懷的,恐怕獨屬於愛和恨了。
尤其是當愛恨交織在一塊的時候,更是讓人由愛生恨,越來越恨。
陸雨曦對郇明言風抱有的,恐怕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還真是可憐。
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憐的女人。
她喜歡郇明言風,更愛郇明言風。從第一次見到他那個人,聽到他親手吹奏出的曲兒時,就已經被他奪走了心魂。
當她知道自己可以嫁給郇明言風——那個他深愛的男人時,她欣喜不已。
懷著滿心的期盼和對未來的憧憬,陸雨曦穿上嫁衣,戴上紅蓋頭,在喜慶的敲鑼打鼓中,上了八抬喜轎,在眾人的祝福中,嫁給了郇明言風。
可是,當她跨入郇明言風的宮殿時,美夢破碎,一切都不複存在。
郇明言風不愛她!
他喜歡自己的妹妹。
她從不與他計較這些。
可是,郇明言風卻親手將她送進了牢獄,而她卻在這段時間裏,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郇明言風的麵。
就連她被染姬帶出齊國的宮殿,陸雨曦也沒有見到郇明言風,哪怕隻是他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也沒有。
走出齊國的城門口,陸雨曦停下腳步,轉身朝齊國高高的城牆看了一眼,心中無限惆悵。
腦海中閃過郇明言風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模樣,她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苦澀。
雙眼微紅,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哭出來。
“喂!還愣著做什麼?趕路呢!”
陸雨曦就像沒有聽到侍衛的話一樣,依舊保持著臉上的酸澀,微仰著頭,目不轉睛的望著齊國高高的城門,一雙被淚水染紅的雙眼裏,透出的盡是不舍。
染姬聽到侍衛在身後的抱怨,停下腳步,轉身朝後看了過去。
在看到陸雨曦正戀戀不舍的望著齊國高高的城門時,抿了抿嘴,一抬手打斷了侍衛的繼續嘮叨抱怨,示意他讓陸雨曦多留戀一會兒這個地方吧。
反正,再過不久,她或許就永遠都沒有辦法在回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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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陸月夏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再狐仙山上了,而是在太子府的臥房裏。
緩緩的睜開雙眼,陸月夏還未來得及定神,就已經聽到飛綠久違的聲音。
“小姐,您終於醒過來了!”
不等陸月夏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處什麼地方,飛綠已經抱緊了還迷迷瞪瞪的陸月夏。
陸月夏看著躺在自己懷中哭泣的飛綠,無奈一笑,伸出雙臂抱著止不住流淚的飛綠,說:“飛綠,我好想你。”
陸月夏已經算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跟飛綠見麵了。
自上次在役靈陣中被百裏骨抓走了之後,陸月夏就再也沒有跟飛綠他們見過麵。
算來算去或許有半年了,或許更遠。
在她離開郇明墨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也讓她有了太多太多摻雜著酸甜苦辣、不堪回首的經曆。
經曆了太多,陸月夏感覺有些疲憊,更加覺得還是這個地方比較好、比較適合她。
輕舒了口氣,陸月夏抬眸環視著臥房內的陳設,感覺渾身都放鬆、安心了下來。
飛綠本來就沒有照顧好陸月夏,感到很難過、很內疚,在聽到陸月夏的一句“我好想你”時,哭得更加傷心了。
緊緊的將陸月夏抱在懷中,她哭著說:“小姐,都是飛綠沒用,沒有照顧好您,讓你受了這麼多苦,都是飛綠沒有。”
陸月夏低頭憐愛的看著在自己懷中泣不成聲的飛綠,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發,安慰道:“沒事。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一邊安慰著哭得花枝亂顫的飛綠,陸月夏抬眸便看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的郇明墨。
在看到沉默的站在房門口的郇明墨時,陸月夏緩緩的斂起了臉上的笑容,心裏敲鑼打鼓的,行為舉止上也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道是不是陸月夏的錯覺,她總覺得郇明墨好像比以前憔悴了很多。
再次朝郇明墨的方向看了過去,陸月夏在對上他愧疚的視線時,心中一慌,又匆匆別開了自己的視線。
想到自己之前被銀麵公子施了什麼禁錮之術,變換出了煙幻柔的模樣,陸月夏在反應過來之後,更是驚慌的低下頭,開始打量自己現在的容貌。
等她看到自己的頭發是黑色的時候,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
還好她現在是真正的陸月夏。
飛綠轉頭看到郇明墨來了,便擦幹臉上的淚水,識趣兒的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