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一塊掉落在我腳邊的鋒利碎片,心中有一種衝動,想象著那白色的碎片刺入凶手的脖子裏,鮮紅的血液濺射而出,將我的雙眼都染紅。我的心髒“砰砰”的跳著,眼中隻有兩樣東西,凶器以及死人。
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一切事物存在的都是為了走向滅亡。如果不是因為我速度太慢,太晚才發現凶手,那九個人根本就不會死。那九個人,根本就是我殺死的。
是啊,我已經殺了九個人了,根本也不在乎殺了這一個人了。
鬼使神差的,我已經撿起了腳邊的這塊碎片,一步步的走向了凶手。他依舊背對著我,張望著遠處幾束閃爍的光線,等待著小劉帶人進來。近了,更近了,我能看到凶手脖子上的細微的血管。
雖然我不是專業的法醫,但我跟著關增彬這一年多的時間,我也大致知道人體的結構。我手上的碎片很鋒利,隻要這麼一刺下去,利刃將會刺穿凶手的皮膚,然後,將是淺筋膜。這兩層負責保護我們不會被細菌感染,保護我們不受外界的傷害。
而這兩層,擋不住我用力的一刺。
接下來是頸深筋膜,在淺、中、深的三層深筋膜形成的鞘內,容納著食管,氣管以及血管。鋒利的利刃將會在一瞬間刺斷凶手的食管氣管,凶手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他隻會感覺到,所有的空氣都從這個傷口中噴出了。
同時他會在這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熱,靜脈血先流出來,是紫紅色的,然後是噴湧而出的動脈血,鮮紅色的,他會在短短的半分鍾之內流血過多。
最後是一層肌肉和骨骼,以我的力道最多刺入半分肌肉,可這已經足夠了,隻要速度快,在被刺入的一瞬間他會連話都說不出來,然後,他會倒在地上,隻要一分鍾,他就會陷入昏迷。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可是從我昏迷之前的時間來進行推算,這裏距醫院至少也要半個消失的時間。而隻要五分鍾,他就會死的透透的。而不論他知道什麼秘密,最後都會憋在自己的肚子裏。
隻要小劉進來之前,完成這件事情,小劉一定會選擇相信我而不是相信這個凶手。
我心一橫,手上刺了下去。
“吳夢!”一道光線直直的照射在了我的眼睛上,強光讓我睜不開眼睛,我的手下意識的往回一縮,碎片從空氣中劃過。並沒有感受到碎片刺入肌膚的感覺,我鬆開了手。碎片摔在了地上,發出了“叮”的一聲。
凶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聽到了聲音,回過頭來看著我。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事情,小劉等人已經衝到了我們麵前。幾人一把將凶手按在了地上,凶手喊道:“我自首,我不反抗。”
小劉用手電筒照了照我的眼睛。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之下,我什麼都看不到,下意識的推開了小劉的手電筒。小劉看了看我,又扭頭看了看後麵的那些人,我看到他盯著我,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閉上了眼睛,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卻是先一步於小劉說道:“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我不知道小劉是否看到了我剛才的那個舉動,不過我的確是被手電筒晃了眼睛之後,才下意識的收了手,那麼,很有可能是其中一名看到了我的動作,至於是不是小劉,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我睜開了眼睛,看著這個地下空間中的七八個人。小劉正站在我的旁邊,看著我。三個人正將凶手壓在地上搜著身上的武器等等。其餘的四名正在這個較為寬廣的地下空間中搜查著其餘人的痕跡。
而我並不知道在這一共八個人中,到底是誰用手電筒照了我。他們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而從他們的表情上,我看不到有任何的異樣的痕跡。就好像是靜靜的水麵那樣平靜,可我不知道,這平靜的水麵下到底有多少暗流湧動。
小劉檢查了我全身並沒有什麼傷痕之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披在了我身上:“李組長在碗上裝了追蹤器,我們順著追蹤器來到了附近。可追到這附近的時候,就再也接收不到信號了。”
小劉看了看四周,繼續說:“這隻有兩種可能,其一,凶手將追蹤器破壞了,其二,凶手在一個能夠屏蔽信號的地方。如果是第一種的話,凶手一定要把那個碗摔碎才能夠將其弄出來,而凶手既然要求我們把碗修補好,那凶手就一定不會再自己將其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