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聲音在落月軒的主廳響起,陽光傾瀉,落在地上的細碎中,點點光影映在墨淺晨的眸中,帶著些許唯美。
一旁的丫鬟霜瑾連忙拉開不斷地在摔花瓶的墨淺晨,臉色焦急,蹙了蹙眉頭,頗有些猶豫:“王妃,您這麼摔王府裏的花瓶,攝政王回來了的話,不得找您算賬啊!您還是別再摔了,不然的話,攝政王會怪罪的。”
墨淺晨拍了拍手中“莫須有”的灰塵,整了整身上妃色的襦裙,挑了挑眉道:“霜瑾,你以為我幹什麼呢?我就是要找他顧翰錦,不然我摔這麼多值錢的古董幹什麼,好得能換點銀子花。”
霜瑾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著落月軒的滿地狼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合著之所以王妃沒有摔其它還健在的,是因為它們不值錢啊!
墨淺晨揉了揉太陽穴,隨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悅耳的碰撞聲入耳。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她擺弄著精致的指尖,涼涼道:“要是能找到顧翰錦的人影,我又何必如此呢?他一個大男人還能上哪去。我又弄不死他,至於這麼躲著嗎?”
“您可別這麼說……不過話說回來,王妃您看,這偌大的攝政王府,除了攝政王和王妃您就沒有其他人了。您日日呆在府裏,和在楚國比起來,倒是不自由多了。”
墨淺晨上下打量了一番霜瑾,涼涼道:“難不成,你不是人了?”
“這……”霜瑾緊張地回話,“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隨手取過一旁的茶盞,素色的白瓷在她修長的指尖打轉,琥珀色的花茶泛起一陣陣漣漪,暈開抹抹幽香。墨淺晨抿抿唇,思索著是否應該再一次直接去書房尋找那位——她僅僅在新婚之夜看到的夫君,顧翰錦。
說起新婚,她也是糟心。沒想到自己尚未死成,反而穿越到了這位即將出嫁的楚國公主身上。說好聽一些,叫做和親公主;說難聽點,還不如叫做人質。
隻是,墨淺晨根本沒有打算當這個人質。因為,她一點也不希望楚國存在這個異世中了。國家民不聊生,倒不如一場戰爭將一切剔除個痛快。盡管人肉白骨,不過也好過就此自生自滅。更何況,她與這個楚國並沒有什麼家國感情。
想到此,她不自覺得發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狀態。從小被訓練,為的不過是心中的家國責任。
隻不過,鬼知道顧翰錦這麼難找!
這年頭,談判都這麼難!
“聽聞公主剛剛來到衛國,水土不服,攝政王讓屬下找了禦醫來為公主看看,還望公主多多配合禦醫治療。”
墨淺晨聞言,微抬眼瞼,肆無忌憚地掃視二人。二人神色自然,倒是沒有露怯。果然都是顧翰錦的人,想來他已經知曉自己在這裏鬧的事情了。不過,理由或許他還並未猜透,所以會派這兩個人來談談口風。
不過,真的以為自己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她勾了勾唇,眸光微閃,指著那位自稱為“屬下”的男人,語氣淩厲:“你是攝政王的貼身侍衛?你叫什麼?”
“屬下從攝政王的姓,性顧名冽。”
“顧冽啊……”墨淺晨口中玩味著這兩個字,活動著手指,唇角的笑愈深,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眸色暗斂,“攝政王呢?”
顧冽扯了扯嘴角,這個楚國公主真心不好糊弄。不過……他瞅了瞅門口,隨即回轉過目光,深吸一口氣道:“攝政王正在書房議事,不便與公主相見,還望公主多加耐心等待。如若攝政王忙完政事,屬下便會立刻通知公主。不知這樣,公主可還滿意?”
墨淺晨眯了眯眼,捏著茶盞的手驟縮,指節微微泛白,挑挑眉,語氣略略嘲諷:“怎麼?攝政王難不成要在門外看上一上午的熱鬧?就不去書房議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