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的優勢在馬背,要想擊潰騎兵,首先就要讓他下馬!
而連環馬雖然鐵甲重重,裝備森嚴,可一旦下了馬,將士身上重重的盔甲反而成了累贅。
所以,當前方出現無數的溝壑時,由於負著笨重的鐵甲,駿馬和將士都無法從溝壑出躍出。
而此時穆德卻帶著騎兵,輕裝簡陣呼嘯而來。
幸好,連環馬中配著滾刀步兵,不然恐怕要全軍覆滅。
戎狄人勝在騎兵,豈是步兵所能抵擋的,不消說,戰鬥成一麵倒的局勢。
夕顏見己方折損的差不多了,便揮令旗,恐怖的八陣圖赫然展開,鳥翔陣勢如同一隻展開羽翼的鷹鷺,直插長狄軍陣。
穆德雖是精銳部隊,可廝殺全憑一股凶悍,哪及得上陣法的精妙,廝殺片刻,就陷入了苦戰,不得而出。
夕顏看著空蕩蕩的城池,心中自然知道穆德早做好了後路,為了防止戎狄的勢大,這仇恨的種子還是要埋下的!
對不起,穆德,戰場上本來就沒有是與非。
“此戰後不論老幼婦孺,所有的俘虜斬首,首級掛在城門口,以示白王的天威!”
夕顏麵無表情地說道,可心底卻並不好受,一抖馬韁,調轉馬頭就想回到軍營中。
白音聽的一愕,屠城之說戎狄雖然有,可一向針對東朝而言的,長狄和白狄雖然素來不服,可從沒有屠城之說。
望著那消瘦的影子,白音驀然一陣心痛,難道噬心蠱的痛,讓她的心也變得冰冷嗎?
後來史書這樣記載:白汗王初年,長狄被破,連屠三日,首級掛滿城池,血腥如潮,哀聲四起,草原各部莫不側目戰戰。
“報……”就在白狄就要勝利的時刻,一匹戰馬忽然從遠方迅速地奔來,馬背上的人神色焦急,滿臉的汗水。
“東朝忽然出奇兵,毀我部落十餘部,奪我疆土是十萬裏,現在離靠近澳錫城不足百裏,太上皇速請白王搬兵回城,同時……”報令觀偷偷看了一下軍師的臉色,有些惴惴道:“太上王讓我轉告一句,噬心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夕顏卻不動怒,心中卻是竊喜,白王啊,白王,饒你老謀深算,今番為了製我,搶先出招,不曾想露了破綻讓端木風搶了戰機,也罷,我這就給你來個釜底加薪……哼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休想拿這個嚇唬我。
白音投過詢問的目光,雖然是詢問,可眼神中分明要聽從老白王的意見。
不攘外,卻屠內,很好,老狐狸我這就讓你在草原中的威望毀於一旦!夕顏心中有了計較。
“聽我命令!先破長狄,再行回師!”夕顏輕脆脆的聲音響在了軍營上方,讓大家一片嘩然。
白音更是急:“夕顏,怎能如此,要是澳錫城破,我們怎麼對得起白狄父老!”
夕顏看了看周邊將士一臉不解,甚至是憤怒的眼神,不慌不忙道:“東朝有句古話,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況且我們苦戰這麼多日子,犧牲這麼多勇士的血,如果我們此刻離去,那勇士們的血就要白流了!”
“可我們就不管家中的妻子兒女了嗎?”有一個將士高聲問道!
夕顏也不去找聲音來源,指著前方城池冷聲喝道:“你們看,澳錫城比之長狄的城池如何?澳錫城中的士兵和百姓比之長狄的士兵和百姓如何?”
將士們一陣沉默。
“澳錫城更高更堅固,白族的勇士和百姓更強更堅定,長狄都能擋住我們近七日,難道澳錫城中的士兵就不可以了嗎?況且……”夕顏一個停頓,積蓄了一下氣勢,慷然道:“況且澳錫城中還有一個太上皇,難道大家真的以為他老了嗎?”
原本渙散的軍心迅速高漲起來,眾將士們熱血沸騰。
“所以,我們趕緊破了長狄,回澳錫城與親人團聚!”
“破長狄!”
“破長狄!”
將士們經夕顏一番鼓吹,早已忘了事情的對錯,均將心思放在了攻破長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