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再笑嘴巴都咧開了。”芷蘭佯怒訓道,“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你呀,也需低調些。況且李夫人當事多年,在府中地位深厚。這次還親自過來照料,按理按情,我都應該去道謝一番。”
宛兒扁扁嘴巴,怨道:“小姐就會對人好,也不想當年。說起來,小姐對她還有救命之恩呢。”
“當事頗多誤會,都過去的事情,何必計較。”芷蘭一向樂觀。生活在世,向前看總比往後看來得心情舒暢。況且,這般家族仇恨的淵源有夠深的,李夫人性子爽直又是個恩怨分明之人,這次也能放下身子和心子過來,已屬難得。
“那也不急在一時。過些日子,等小姐身子好了再去拜訪李夫人吧。”宛兒拗不過她,唯有輕聲勸說。
芷蘭隻是點點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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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重傷,即使醒過來了,但動一回就頗為乏力疲憊。隨後的幾天,直把芷蘭當作傳染病戶的宛兒不許她外出,芷蘭唯有安心在房裏頭養傷。
期間,李夫人、麗姬等人上門探視了一番,芷蘭知曉她的心意,於是真誠地道謝。
“我隻是幹著本份的事,夫人不必言謝。”李夫人依舊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並不像麗姬一般假意熱情。
說實在,芷蘭反而喜歡直爽之人。過日子已經夠累了,還要時刻防備著他人也夠鬱悶的。即使像李夫人一般喜怒形於色的人,說的話偶爾頗為刺耳,畢竟不許花費心思多加猜測,相處起來反而容易。況且當日魯夫人來訪的時候,她還幫忙扮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讓娘能安心而歸,這也算幫上了一個忙。
芷蘭淡淡笑了笑,並不拆穿她的言不由衷。
兩人沒什麼話聊,李夫人屈了屈身子行禮,就和麗姬一同離開了房間。
李夫人才走不過一刻鍾,夏姬也趕過來探望。
“夫人,可好了些沒?”夏姬一來就坐在床邊,細細瞧看著芷蘭的模樣。
芷蘭跟她熟悉些,說話也較為自在:“對外頭說就是好些了,自己啊,還是覺得有些不爽。”
夏姬撲哧笑了一聲,說道:“傷得這般重,連命都快丟了當然不爽。聽宛兒說,前幾日還鬧著要出去走走,這下子可不想了吧。”
“知道了,咋你和宛兒一個性子,這麼囉嗦,都快成了唐僧二世了。”芷蘭佯裝埋怨說道。
“唐僧是誰?”夏姬虛心請教。
芷蘭抬頭思索了一下,答道:“就是……一個和尚。”
夏姬還是不明,繼續請教:“那我與和尚有何關係?”
“就是……一個很多話的和尚。”芷蘭愣了一下,隻能模糊其次地答道。
見她說得不清不楚的,夏姬也不再追問,反而展顏笑道:“夫人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話語,與別的夫人姬妾都不同,或許大人就是喜歡夫人這真性情。瞧著大人和夫人夫妻情深的模樣,可是羨煞旁人。”
芷蘭麵上一紅,假意嗔道:“胡說,他哪曾喜歡過我。”
“大人何曾對待女子這般細致用心。自我入府以後,大人總是忙於公務,甚少回府,一個月也不過召見幾次。即使是李夫人也不過如此而已。”夏姬本是笑著說道,或是想起自己連李夫人都不如,越說麵色越發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