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吳作義的房門,劉凱才感覺到氣氛的不對頭。以前,他進吳作義的房間,首先聽到的是歡聲笑語,房間裏有男人也有女人。但今天,吳作義的房間裏很冷清,偌大的房子裏就吳作義一個人,也沒有了原來的喧囂。吳作義正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埋在沙發上悶不作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目光陰沉,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劉凱最善於的就是察言觀色,這麼長時間,他就是靠察言觀色起的腿。所以,一見吳作義的樣子,劉凱預感問題有些不妙。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輕問道:“老板這時候找我有什麼事?”
吳作義見劉凱走進來,氣不打一處來。他沒想到劉凱表麵上和狗一樣溫馴,對待他比親兒子吳詠他們還孝敬,但是,背地裏竟然會算計他,暗中竟然把他們一切不正當的交易記了厚厚的兩大本日記。那些日記一旦張揚出去,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勢必會給他的前程造成莫大的影響,如果是落到了他的政敵的手裏,出現的後果任何人都無法預料。所以,從方之喬一給他看日記的複印件時起,吳作義就恨死了劉凱,認為劉凱心存反骨。因此,他斜了劉凱一眼,用那種陰沉沉而近乎恐懼的語氣說道:“你幹的好事,還要我跟你說嗎?”
吳作義的話,讓劉凱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吳作義從來沒用過那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也從來沒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自己。吳作義的反常表現讓他很不安。他裝出委屈的樣子,道:“到底怎麼了老板?發生了什麼事?”
看劉凱還在那裏和他玩心眼,吳作義怒火中燒,隨手把方之喬留下來的複印件甩在了劉開的臉上,嘴裏哼道:“自己看。”
看到那些自己親手寫的東西,劉凱打了一個機靈,冷汗直流,他知道再隱瞞也沒有用了,他也知道吳作義根本不會聽他的解釋,吳作義的為人,劉凱比誰都清楚。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吳作義的腳前,連聲說道:“我該死,我不該記這些東西。當初,我記這些東西隻是好奇,沒有其他意思,老板,您要相信我啊。”劉凱在那裏欲蓋彌彰,無力地解釋著。
吳作義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也不會相信他的解釋,一腳把他踢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一句該死就拉倒了嗎?你說,現在該怎麼辦?這些東西要是傳了出去,恐怕不僅是我會引火燒身,你恐怕也不利索,日記上記載的人恐怕都不會利索,到那時候,就是我想放過你,他們會放過你嗎?”
劉凱倒抽了一口冷氣。
當初,他記這些日記的時候,隻是擔心吳作義有一天會對他不利,他記下這筆帳,或者用這些東西要挾吳作義,讓吳作義為他做更多的事情。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地步,更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吳作義的話讓他心驚肉跳,吳作義的話說得沒錯,日記一旦公開,他會引火燒身,甚至會引來殺身之禍,官場上的人都有秘密,但是,他們不容許其他人掌握他們的秘密,他們的秘密一旦被掌握,他們就寢食難安,他們就會想盡千方百計讓知道他們秘密的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隻有他們的秘密不被人所知,他們才能高枕無憂。劉凱的日記上牽扯的人太多,而且牽連到形形色色的人,日記公開後,就是這些人能放過他,就是這些人都被繩之以法了,這些人背後的人也不會饒了他,他在官場上馳騁了這一陣子,他知道這些人都和黑道上的人物有著莫大的牽連,他們為了自身的利益,背後都有一個群體,他們幾乎都是黑社會的保護傘。所以,他動了這些人,就等於動了這些人背後群體的奶酪。
但是,劉凱一點也不明白,就是他記這些東西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知道。而且,他存放日記的地方又極其保密,就連方之喬都沒發現他的秘密,更不應該有別人知道,吳作義是怎麼知道呢?吳作義手中又哪來的複印件?劉凱百思不得其解。於是,他膽怯的問吳作義:“老板,你哪來的這些東西?”
吳作義罵道:“狗東西,你還好意思問。不是你讓你那破爛女人來要挾我的嗎?”此時的吳作義恨死了劉凱,也恨死了方之喬,他一直認為是劉凱和方之喬共同設的局。
劉凱明白了。
幾天前,他去過書房,他也發現書房好象有被人動過的痕跡,但他認為日記放的地方太隱秘,而且一般人不會注意那地方。故此,當時他並沒有多心。
現在看來,日記已經被人動過了,而動過這兩本日記的人一定是方之喬,其他人不可能進他家。現在從吳作義的口中已經得到了證實,給吳作義日記複印件的人就是方之喬。
日記到了方之喬的手中,讓劉凱更加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