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隱忍著的沁心,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怒火,她甩開鉗製著她胳膊的那隻手,怒吼吼地衝著剛剛罵她們“賤婦”的那宮女走去。
她一把抓住那宮女的發髻,趁著那宮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拽著她的頭狠狠地往不遠處的牆上撞去。這深宮裏的女子何時見過沁心這般彪悍的女子?她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女子額頭上被撞破了個大口子。那鮮血從額頭蜿蜒直下,說不出的恐怖。
不知那個膽小的宮女看到那鮮豔的血漬,驚恐地尖叫出聲,她這一叫,整個院裏的人各個麵露懼色,驚叫聲此起彼伏。
那一陣陣的淒慘叫聲,終於驚動了房內的管事嬤嬤,管事嬤嬤從房裏一個箭步衝了出來。看著麵前失控的場景,繞是見過無數生死的嬤嬤也不由地心裏一慌,倒吸一口冷氣,故作鎮定地喊道,“沁心,住手!”然後又她掃了眼眾人,“喊叫什麼,喊叫什麼。趕快做自己手裏的活,做不完,今天晚上不準睡覺。”
果然,這管事嬤嬤的話不是一般二般的管用,尖叫聲訝然而至。那些宮女一聽做不完手裏的活,晚上不許睡覺,便趕緊忙活各自手裏的事情。天知道她們一天要做多少活,再不睡覺的話,鐵打的人都頂不住。
可還在氣頭上的沁心壓根就沒有聽到管事嬤嬤的話,手上的使力並沒有停下來,溪雲雪在她旁邊怎麼拉扯也沒有用,反而在混亂中被推倒在地。
管事嬤嬤不知道何時從什麼地方找出了一個棍子,衝著沁心的背部狠狠一記悶棍,沁心的手一鬆,跌在地上暈了過去。
管事嬤嬤丟下棍子,招呼過來一個小宮女,吩咐道,“將這小賤人給我綁起來。帶到小刑房去……”不好好整治整治沁心,她連這是誰的地盤都不清楚了,居然敢在她的管轄下如此放肆。
溪雲雪抱著昏死過去的沁心,因為擔心沁心而蹙起了雋眉。她一邊輕聲喚著沁心,一邊聽著管事嬤嬤吩咐那個小宮女的話,待聽到小刑房三個字,便立即轉過頭,仰視著額頭爆著青筋的管事嬤嬤,焦急地說,“嬤嬤,沁心是無心之失,請嬤嬤收回成命。”
管事嬤嬤好笑地盯了溪雲雪片刻,突然眸光一稟指著那奄奄一息的宮女,冷冽的目光射向溪雲雪,“哦?無心之失,就能將人打成這樣,那要是有意的話,這人還能活嗎?”
“嬤嬤說笑了,沁心不會平白無辜隨便出手打人的。若不是她出言不遜,沁心又怎麼會大打出手?”溪雲雪清冷地看向那個被打的宮女,一臉淡然地說。她並不覺得沁心有錯,雖然她惹了很大的麻煩,但是她知道,那都是因為沁心不想她受一絲委屈。
“出言不遜?她說了什麼?”管事嬤嬤微微訝異。顯然,剛剛發生爭執的時候,她是真的在屋裏沒有聽見。
想起那“蛇蠍毒婦”和“賤婦”二字,溪雲雪心裏不由得生出薄怒,她何德何能對得起這兩個惡毒的字眼。她瞧了一眼懷裏的沁心,眼波帶著怒火,咬牙吐出“蛇蠍毒婦”和“賤婦”。
管事嬤嬤聽了在心底暗罵那宮女一頓,這溪雲雪雖然被貶為宮女,但怎麼著曾經也是沐澤聖恩的妃子,她怎麼能如此惡言相向。溪雲雪若能在這辛者庫帶一輩子還好,倘若有一天她重得恩寵,那還不反過來整死她?
但是沁心始終是打了人了,辛者庫的規矩不能壞,不然她這管事嬤嬤的威嚴又要放在何處?她掃了一眼沁心,又轉頭對溪雲雪說,“雖然事出有因,但是沁心終究是打了人,此時不能這麼輕易的了結。既然你與她求情,那就待她受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