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無人敢稱帝奪位(1 / 2)

作者:天際驅馳

賀月抱住太皇太後尚未冷卻的屍身,叫一聲:“皇祖母!”微微聳動著肩臂,把頭埋進了她懷裏。

在賀月身後,幾個老臣更是放聲痛哭!

跪得那麼近,雖然風染並沒有聽到賀月的哽咽聲,但是風染能感覺到賀月的無聲噎泣。認識賀月以來,賀月給風染的印象總是堅強的,強大到堅不可摧的地步!那種發自內心的強大,令賀月身上無形地散發出一種能在不知不覺間征服別人的自信,仿佛這世上,便沒有什麼事是賀月做不到的。

風染從未看見過賀月有如此軟弱的時候,甚至他都沒有去想像過。然而,眼前的賀月,是如此真實,有平常人的悲歡喜怒,也有平常人的軟弱哀傷,在痛失親人時,也會悲痛流淚,那份真切的情感,甚至比性子冷淡的自己還要強烈!

聽不見的飲泣,看不到的淚滴,如同萬鈞巨石,重重敲打在風染的心房上,令風染的心弦為之震顫,為之痛徹。風染自身親情缺失淡薄,這麼多年,一個人孤單地活著,也不覺得親情的缺乏有什麼缺憾,活著,他不會為別人流淚,死後,他也不會寄望有人會為他流淚。然而,在目睹著賀月的哀傷時,忽然喚起了風染對親情和感情的渴望,他想有那麼一個人,或是一些人,在他活著時,為他開心,在他身後,為他哀傷。

風氏已經將風染逐出了家族,血脈之親早已在對權勢地位的爭奪中被撕裂得七零八落,麵目全非。

在遭遇了鄭家的背叛後,風染對鄭家和鄭修年的信任和感情大幅降低,或許,在鄭家眼裏,風染是他們要扶持的傀儡,在鄭修年眼裏,風染不過是他的少主。如果有其他的選擇,鄭家和鄭修年都不會選擇他。

遠在汀國的陸緋卿或許會為他難過,可是,陸緋卿終究會有自己的感情和歸宿。對陸緋卿那份無疾而終的喜歡,雖然已經越來越淺淡,卻是風染心頭始終不能抹除的芥蒂,風染關心關注著一切陸緋卿的消息,然而,他自己心頭有鬼,實不願意看見陸緋卿。

隻有眼前,這個抱著祖母的屍身,陷於悲痛之中的男子,距離自己那麼近,仿佛觸手可及。一直以來,風染都清楚,賀月喜歡自己,從最開始的帶著幾分褻玩之意,到後來漸漸接近自己對陸緋卿的那種純淨平等的喜歡,風染甚至還能感覺到賀月對自己的喜歡越來越甚,縱然他們之間,隔著君臣大防,隔著人倫天理,隔著無法釋懷的怨恨和抗拒,可是賀月的喜歡,依舊藐視掉一切的世俗禮法,人事世故,慢慢滲透浸潤進風染孤寂的心房裏,給予了風染點滴溫暖之意。

那一刻,風染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房,為眼前這個男子的哀傷和軟弱而痛楚。風染想,當他身死之後,他曾為之心痛過的男子,會不會為他掉一滴淚?

雜念紛踏而至,隻在風染的頭腦裏極快地閃過,風染很快收束起自己的情緒,說道:“陛下,請節哀。”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又道:“死者已矣,來者可追。”後麵這一句話,包含著無窮意味。耀乾帝奪取了皇宮,他手上不可能隻有一個太皇太後,他們要怎麼保全太後?皇後?太子等等?

是任由耀乾帝殺戮,保住江山?還是先答應合國,保住親人,然後再緩圖後謀?

賀月慢慢抬起頭來,一雙眼仍然紅著,跟風染四目交投在一起。良久,賀月抱著太皇太後站起身來,把屍首轉身交給內侍,又深深看了風染一眼,向隆安門前的拱橋走去。一旦走過拱橋,就在門樓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內了,不少大臣疑惑地叫道:“陛下!?”風染也站起身,緊跟在賀月身後,隻落下半肩的距離。

不等賀月走上拱橋,門樓上又推上來兩人,大臣一看,更是激憤萬分:竟然是皇後娘娘。懷裏抱著一個嬰孩,不用問也知道,那是太子殿下!旁邊有個女侍攙扶著皇後。

在場之人雖然全是男子,但大家都還是有點常識的,知道婦人坐月子,有吹不得風,受不得寒,走不得路,使不得力等等諸多禁忌,違了這些禁忌,到年老了,便會出現各種月家病的病症。皇後娘娘才剛生產完五天,正在月子之中,竟然被耀乾帝抓到隆安門的門樓上來吹風受寒,還走了這麼遠的路!這樣對待一個月子中的婦人,耀乾帝好歹也是皇帝,幹的事卻不是人幹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