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宮的雪還在下,鳳琉在殿外堆雪人,見娘親從城裏回來,興奮地圍著她繞圈圈,“惜瑤惜瑤,你都帶了什麼好吃的回來呀?有沒有冰糖葫蘆、桂花糕、域水小菜和桃花酒?”
風惜瑤身子本就虛,折騰一晚上沒休息也是累了,她有氣無力地推開兒子,拖著沉重的腳步往裏邊走,“什麼都沒買,一邊玩去。”
“什麼嘛,又沒賣!”鳳琉不依不饒,衝過去抱住她,使出賴皮的功夫叫嚷嚷:“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
話未說完,娘親倒下了。
“惜瑤,惜瑤!”麵對娘親的突發病狀,他是手足無措,隻能用身子支撐著,“師傅快來,娘親昏倒了!”
白冉踏雪而來,抱起風惜瑤的身子往殿裏去,下人們見此情況都有序準備,顯然已經習慣這樣的狀況。
“琉兒搭把手,替為師取針來。”
沒有女人香的壓製,她的毒發得更快也更嚴重了,皮膚底層隱有黑血絲,嘴唇烏紫得嚇人。白冉試圖用內力壓製,無奈蛇蠱太機靈,會帶動惡毒遊走血液,像捉迷藏一般死出躲避。
站在一旁的鳳琉在發抖,他取出一根根銀針,看它們都紮入娘親體內,隻覺自己很沒用,想著想著,哭了。
與閻王殊死搏鬥,白冉總是有竅門,隻要有他在,黑白無常就不能按時完成任務。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
“現在,為師命令你回房歇息,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你放心,第二天醒來,什麼都會好。”安慰孩子的話,他隻能做到這樣,如今惜瑤才是最珍貴的,所有的心思,便隻有放在她這裏。
白冉對侍女叮囑幾句,便抱著風惜瑤回冰屋。
“琉兒,早些回去歇息吧。”侍女帶著鳳琉回屋,途中不停說些話,試圖撫平他受到的巨大驚嚇。
畢竟是早熟的孩子,鳳琉回屋後佯裝睡著,換上原來的行頭,穿上那高一尺的靴子,趁著侍女不注意,又偷偷溜出冰宮。在他看來,什麼都沒有娘親的命重要,那種生死離別的痛,他害怕。
夜如闌珊,街上依舊有官兵巡邏,鳳琉盡可能做到悄悄,以最快的速度潛入東街38號,他記得,這裏沒有做過案。
躲過來往的家丁,鳳琉藏在偏僻的柴房裏,他知道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意思,也因此要來這打探消息。每次采香,都要來有下人的地方,他們嘴多,可喜歡議論主子的事了。
這不,柴房隔壁是澡房,兩名丫鬟討論完彼此的意中人,便說到主題上了,“今日府裏來了好多官兵,聽聞是要埋伏,專門抓那采花大盜來的。”
“唉,要我說吧,當初我們還以為采花大盜是我們的如意郎君,後來才知,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哼,小姐嬌貴,老爺自然不會讓她毀了清白。”皮膚黑的丫鬟往身上澆水,臉上皆是不滿,還一口歎息生下來的命。
皮膚白些的丫鬟滿臉傲慢,對此嗤之以鼻:“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有什麼好嬌貴的!方才端茶去她房裏,看到床上是個男的,後來才知道,那是個官爺。哼,讓男子進屋,難道就是清白了?”
“那不是,我也聽說,還藏到我們的房間裏。她不是金貴麼,怎還去哪住。”
隔壁的柴房,鳳琉俊朗的麵容覆上寒冰,嘴角勾笑,又是那老大叔搞得鬼吧?揭榜揚言要抓我,就想來個引蛇出洞?好呀,那就看看,誰先戲耍誰!
衙門大部分兵力都在前院,而方小姐所在的後院,則有小部分兵力,於鳳琉無非是個好消息。他武功不錯,身上還帶有母親內室的各種迷香,所到之處,人皆暈倒。
打開房門,裏邊的方小姐警覺起來,怯聲問道:“誰……誰在那裏?”燈忽然點上了,她看見麵前的男子俊朗無比,嘴角的酒窩使人深陷。
見人癡迷,鳳琉知道機會來了,便合上門扉,來到她的床前,朝她噴一口氣:“喜歡我嗎?”
方小姐滿臉陶醉,掘起的嘴還沒親到,人就倒下去呼呼大睡了,也不知鳳琉脫掉她的衣裳,用采香瓶取香後,便溜之大吉。
他行動詭異,來無影去無蹤,直到最後一家小姐,才有所情況。
推門而入,那女子竟在剪蘭花枝,舉止投足中,盡透出一股溫柔,並不意外他的到來,還說:“你可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