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嗚”是寶獸犬的叫聲,汪瀚宙霎時睜開眼睛,看見了一雙不甘失敗、陶醉迷離的眼神,他即刻清醒過來,血肉碎片交織的雙掌奮力一推。
“砰砰。”
毫無準備的蘇雲雲被拋出了離汪瀚宙三米之外,背部先著地,雙腿還在空中懸著。
倒地而躺的蘇雲雲,眼睛直直地瞅著天花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強-迫了,想要自尋短劍。
汪瀚宙的眼底俱是輕蔑之色,向後轉去,對著門口,控製自己的呼吸,說道:“我的確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隻需讓白雪認為我們之間存在不正當的關係就可以了,既然她看也看見了,你就不必把自己打包送給我了。”
而後,蘇雲雲聽到冷笑兩聲,“原來,你的矜持也不過爾爾,太猴急了,浴血奮戰的招數也想得出來。”
汪瀚宙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能夠如此硬冷,他生生地踐踏了蘇雲雲驕傲的自尊,是對她做戲太真的懲罰;是由於白雪滾下了樓梯,生死未卜,以他的個性也不想蘇雲雲好過;還是他自己氣血膨脹難以抵擋她的魅惑,使他險些真的輕-犯了蘇雲雲,他微薄的愛已經給不起任何人了。
白雪罵他的,全是對的。
魔鬼終結者,情-獸不如!
汪瀚宙沒時間再看哀莫大過於心死的蘇雲雲一眼,誓將絕情進行到底,一身沾滿血的雙手也沒去包紮,衝出了房間。
酸脹的腿咚咚地落下,伏在地板上的蘇雲雲,數行冰淚狂瀉不止,心底深處無聲地撕裂成碎,殘缺地呢喃:“我也會死的,我沒有了你,也一樣的死路一條。”
月光是如此的清冷,顫顫的感覺猶如一粒碎石,淒涼的晚風吹落了最後一片樹葉。
寶獸犬輕舔著白雪的臉頰依然沒有反應,“獒—嗚、獒—嗚”地叫了起來。
“白雪,白雪……”汪瀚宙狂奔了過去,他的手腕,傷得也不輕,加上他劇烈地奔跑,導致呼吸紊亂,聲音喘啞。汪瀚宙望見白雪額頭的鮮紅時,刺傷了他的雙目。汪瀚宙想將白雪送去醫院的,凝視著這樣的白雪,他如今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就怕碰碎了他。
他的唇畔也溢出血了,興許是一碗大補的湯的效果還沒有揮發幹淨,汪瀚宙的唇瓣就覆蓋在了白雪的鮮紅上,拂去鮮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茫然地像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一樣,往白雪的嘴裏直灌氣。
因為汪瀚宙不知道自己除了灌氣給白雪,還可以做些什麼。
滿眶的男兒淚滾燙地滴滴濺在了白雪的臉頰上,大鬥大鬥,結成小水珠,凝結成一個圓圈,淚水的溫度也在逐漸的升高。
汪瀚宙隻是一味地反複往她嘴裏吹氣,白雪感到自己的整張臉濕漉漉的,眼睛眯起一條縫,隨即被滴進了一滴眼藥水,她用力眯去眼藥水,視線終於清晰起來。
是,是……是汪瀚宙,他哭了,他在為自己掉眼淚。
一瞬間,兩雙霧氣騰騰的眼睛衝撞到了一起。
“我……我馬上去喊人,帶你上醫院。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汪瀚宙顫顫巍巍,斷斷續續地講完,他的語速很慢,這回他是怕極了,他不能目睹白雪的死亡的,不能的,不能的……
“白雪,求求你,多喝我幾口血吧。我身上的任何一處血通通都可以給你喝,連我自己的一條命都可以給你。”古宙慌了,語無倫次起來,他目前最擔心的是白雪暈過去之後,再也醒不過來了。
白雪似乎沒能反應過來,她怎麼會死呢?
頭開始暈了,白雪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
汪瀚宙跟蘇雲雲兩人在……
白雪的雙手有氣無力地垂向了他的胸膛,口中嚷嚷著:“滾開,滾開,別讓你的髒手碰我,你去抱著蘇雲雲的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