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那道白色的身影似乎是有些累了,雙腳在一棵鬆樹上一點,在空中連翻了兩下,就要落下地來。那老者緊閉的雙目卻霍地一睜,也不見他有如何動靜,從他身上卻忽的飛出三柄飛刀,直襲向林間那道將要停下來的白色身影。飛刀去勢甚急,就像忽閃而至的閃電一般,將那紛紛落下的鬆針都暫時分了開來。
林中那道白色身影正是精神鬆懈的時候,驟見這三柄飛刀向自己襲來,雖驚卻絲毫不見慌亂。或許還存了些賣弄的心思,隻見他的右手斜向下一垂,那掌心便出現了三柄滴溜溜轉的飛刀,與那老者的飛刀是一樣的式樣。手臂一揮,三柄飛刀便截了過去。待將要截住老者的三柄飛刀時,卻不虞那老者三柄飛刀的背後又鑽出三柄小飛刀來,三柄大飛刀磕飛白色身影的飛刀,三柄小飛刀卻去勢不減的仍直襲向這白色身影而來。
那道白色身影短呼一聲:“子母刀。”一驚之下,卻來不及再發飛刀了。這子母刀並不是大刀裏套著小刀,因為這樣大刀被阻後,小刀可能會失去方向。而是憑著獨特的手法和巧妙的勁道,將那小刀藏在大刀後麵一齊發出,以此來傷人於意料之外。這說著簡單,其實做起來十分不易。因為要將那小刀恰好藏在大刀之後不露行跡,這不僅需要手上功夫,還需要臨敵隨機應變的能力,因為倘若角度把握不好,讓人瞧了出來,便失去了功用。
那道白色身影著實嚇了一跳,不過,這卻還難不倒他。隻見他忽然提氣一縱,身子高高躍起,身在空中竟是在那老者的飛刀上一借力,直直向老者這邊躍了過來。同時,這人手腕一抖,六柄飛刀向前激射而去,恰排成一道直線,竟是借著這飛刀為橋,向那老者直衝過去。
那老者臉上波瀾不驚,雙眼一眯,衣袂一陣飄動,四下裏竟是飛出不下十把飛刀,或直衝,或斜射,甚至有的還繞著圈子向那個白色身影襲去。一時間四下裏銀光閃閃、風聲激激。
那道白色身影看麵目年紀不大,應該是個少年,身著一襲白袍。借那飛刀之力如謫仙人一般向那老者掠去。乍見如此密集來勢不可預測的飛刀陣勢,心中一驚,但似乎是存心要在這老者麵前賣弄。隻見他在空中連連縱躍,或翻或側,或屈肘或伸膝,或前趨或後仰,俱是險之又險地避過了一柄柄飛刀。見一柄飛刀在空中劃了個弧直向自己右側臉部襲來,這少年目光仍盯著前方,右手卻是一張,掌心中劃出一柄滴溜溜轉動的飛刀,恰巧封住了那飛刀的來路,隻聽“叮當”一聲脆響,兩柄飛刀皆落在地上。而那少年去勢不緩,仍淩空向那老者掠去。在這蒼鬱為底色的鬆林中,那道白色身影仿若化作一道白色閃電,迅疾而淩厲。
那褐衣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讚色,隻見他身形不動,那一身褐色衣袍卻驀地鼓動開來,那些隨風紛紛下落的鬆針隨著老者這動作仿佛落勢一滯,時間在此刻似乎靜止了下來,天地間唯一在動的就隻有那道急掠的白色身影。隨即,那些鬆針齊齊調轉方向,在那少年前後左右聚成四個針球,在空中上下浮動了一小會兒,突然炸將開來,一時間,無數根鬆針從四麵八方向那少年激射而去。
那少年臉色終是變了,情急之中,隻來得及將衣袍一拂遮住頭部,其餘地方都無暇顧及。不過,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察覺到有鬆針入體的那種輕微的酥痛之感,不由放下袍裾睜開眼睛。卻見那老者又已經斂目穩穩盤坐在青石上,身上衣袍紋絲不動。再看自己周圍,哪還有密密麻麻向自己激射過來的鬆針,不過那些被風吹落的鬆針仍在紛紛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