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斷劍慰靈 話說縱橫(1 / 2)

謝康樂定定站在陸天風靈堂前,過了好一陣子,方悠悠歎道:“陸兄,沒想到你我的二十年之約會落個如此結果。二十年前,‘流水劍意’與‘散花攢玉’鬥了個旗鼓相當,不曾想二十年後連一分高下的機會都沒有了。”也沒見他如何動作,便聽一聲龍吟,謝康樂已掣劍在手,隻見他撫摸著劍道:“這柄‘秋水劍’跟了我二十年,也罷,就讓他代我向陸兄討教了。”說著,隻見謝康樂忽的挽了個劍花,那劍影當真如水銀瀉地,似白虹貫空。眼睛還沒反應過來,那劍便又從極快到極靜,殘影歸為一處,融為一體。隻聽“哢嚓”連聲響,那一柄秋水劍已斷作好幾截,閃著幽幽寒光,靜靜躺在陸天風靈前。

謝康樂又默然佇立了半晌,方緩緩轉出大殿去。

任約這幾日之間當真如丟了三魂七魄一般,幾日之內,接連失去了兩個至關重要的人,任約心中充斥著無窮的悲痛。他雙眼紅腫,眼神中沒有一絲光彩,想哭卻是再也流不出淚來了。

任約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平平靜靜生活了這麼多年的朱雀山上,會突然出現那令無數江湖人眼熱的‘指玄經’來。他也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要偏偏對自己最親近的人下毒手。

謝康樂直走到任約身後,任約都沒反應過來。直至謝康樂拍了一下的肩膀,任約才意識到有人在他的身旁。

任約見是謝康樂,行了一禮,強顏道:“謝前輩。”

隻聽謝康樂道:“佛語雲:‘眾生無我,苦樂隨緣’,任約,你也莫要太傷心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罷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任約悲憤道:“謝前輩,可是師父和袖兒卻是叫人給殺害的,逝者尚不瞑目,生者何能安心?”聲音聽來咬牙切齒,似是恨不得就將那仇人生啖活吞。

謝康樂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事情是要查清楚的,仇是要報的,隻是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變成隻被仇恨驅使的提線玩偶。”

任約又躬身道:“前輩的話,晚輩記著了。隻是晚輩尚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還請前輩能夠指點一二。”

謝康樂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隻是我聽到的也都是一些傳聞罷了。於你也實在沒多大益處。這些事一件接著一件,有的甚至是一二十年的事情,我所知也是確切的少,風聞的多,此刻也不方便講一些流言與你聽,平白無故混淆了你的視聽。”

任約頗有些不甘道:“難不成就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嗎?”

謝康樂道:“有,不過卻也說不上什麼證據。當年你七位師伯俱都是一招間斃命,可見對頭的武功必是天下間絕頂的高手。而你師父應該是中了毒掌以致心脈閉塞、內力反衝而亡的,隻是這其中也有許多疑點,一來這天下間的毒掌功夫許多,知道的便有九幽府的‘煉獄掌’、滇西瑤寨的‘摧心印’以及蘇州府姚家的‘佛哭掌’。實在是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二來,憑你師父如今的內力,那毒掌照理來說是近不了他的身前的,當時對陣之時肯定有什麼意外事情發生。如今是迷霧遍布,疑竇叢叢,任約,你也要小心為上,畢竟,這‘指玄經’太讓人眼紅,有些人為這可是什麼事情都會做出來的。”

任約點點頭道:“多謝前輩提醒,我會注意的。”說著,語氣一凝,“我不光會注意,我還要找出這幕後的黑手,替師父和袖兒報仇。”

謝康樂看了任約一眼,沒再說話,抬頭看著山下莽莽蒼蒼的鬆樹林,也覺得心中困惑蛛結,心情好生鬱悶,這開闊的景色也不能緩解半分。更不要說任約了。

任約送著謝康樂下山,在半山腰辭別後又返回山上來了。站在那巨大的山門前,看著那雖筆力蒼勁但含蓄內斂的“朱雀門”三個大字。任約不由想起師父介紹這三字來曆時所說的那番話。原來,這山門上所題的三個大字,卻是百餘年前,朱雀門的一位天資絕豔的前輩所題的,其時朱雀門正是最為鼎盛的時候,而這位前輩承襲掌教以來,更是讓朱雀門的聲勢更上一層樓。其一身修為力壓當時所有的武林豪傑,儼然便是天下第一人。但這位前輩卻是生性淡泊,不喜張揚。行事向來低調。當時朱雀門修了這座山門,這位前輩題了這三個字,字跡卻是一點也不張揚,氣神內斂,含蓄凝實,以此告誡門人切勿自大自滿,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位前輩名喚葉倚鬆,據說這朱雀山上的莽莽鬆林便是他栽下的。一百餘年前,“倚鬆觀雲”是江湖上聲名最赫的兩位高手,也是最為淡泊最為江湖人敬重的兩位前輩。“倚鬆”便是朱雀門的葉倚鬆,而“觀雲”名喚吳觀雲,是那知雲觀的時任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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