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足盤龍大鼎約有數千斤重,眾人搬不動它,俱都一矮身,依次鑽進那洞口內。洞口下卻是一道狹長逼仄的甬道。閻羅在前走得很慢,甬道內異常寂靜,都能聽到眾人的心跳之聲。謝康樂卻是跟著閻羅的腳步在走,生怕邁錯一步招來禍端。後麵的人也是這樣,眾人皆是高手,雖目不能視物,但聽覺還在,能夠聽到前麵之人的落腳所在,自己走上去也絲毫沒有差池。
眾人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而且周圍走著的也不是可靠之人,所以都是小心戒備,凝神提防。這樣的氣氛真叫人難以忍受,不過眾人也都是心性堅忍之輩,當下也不發一言,隻顧按著前麵人的腳步向前趕路。
如此過了約有一個時辰過後,因為走得實在很慢,其實倒也沒走出多遠,不過眾人都察覺到是向地底走去的。這一路走來卻沒遇到絲毫危險,就在眾人心神漸漸放鬆的時候,閻羅的聲音突然想起,在這寂靜的甬道之內如炸雷一般,嚇得所有人一大跳:“前方似是有一個石室,而且還有光亮。”眾人聞言,心頭由一跳又變為一喜,隻聽謝康樂告誡道:“此時可千萬大意不得,須得謹慎如常。”閻羅答道:“這個我自是曉得的,有勞謝莊主提醒了。”說畢,這甬道內又恢複了寂靜,眾人緩緩地向前走去。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便又聽閻羅道:“想來已經到了那石室之中了。”其實不煩他提醒,眾人皆知到了一處寬敞之地,因為那空氣較之那甬道之內清新了不少。
隻見四周牆壁上各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在那夜明珠之下各有一盞銅燈,看來夜明珠之間的距離,眾人猜測這石室應該不小。閻羅走將過去,借助那夜明珠的光芒,見那銅燈中還有燈油,便掏出火折子,依次將四盞銅燈點燃,果不其然,這是一個足有幾百平的石室。眾人正在其一角處的一扇門邊。
隨著銅燈亮起,眾人卻都沒有說話,眼神皆被石室中心的一座高台吸引住了,隻見那高台上有一個木盒,看起來甚是古老,如果真有指玄經的話,那那盒中十有八九便是了。眾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卻是誰也沒有亂動。閻羅也十分自覺地貼著石室邊上的牆壁回到了這裏。他平複了一下心情,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幹燥,道:“謝莊主,此刻卻是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刻了,在交手之前,我想問你一句。”閻羅頓了一頓,接著道:“前些日子,我九幽府的孟庸遭人毒手了,全身經脈盡被劍氣震碎,我想問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動的手。”謝康樂正色道:“原來鬼兄剛剛是因為這個要和我拚命啊。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謝康樂絕對沒有殺孟庸。”閻羅道:“這樣便好,不過我們今天這一戰卻是不可避免的。”
隻聽謝康樂又道:“那我也想問一句,陸天風陸兄,紅袖坊的李袖兒姑娘,劍老爺子身邊的阿木以及龍虎樓的陸子揚可是你們九幽府暗地裏下的毒手。”
閻羅口中一滯,半晌方道:“說出來恐怕你們也不會信了,不錯,陸天風陸兄是死在我們九幽府手裏,不過卻不是故意的,而是孟婆不小心失手導致的。而李袖兒姑娘、阿木以及那陸子揚卻真不是我九幽府幹的,這點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九幽府反正問心無愧。”
謝康樂冷聲道:“陸兄果真是你們害得。”而一旁的任約眼中更是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盯著九幽府一眾人等。而上官靜寧則冷哂道:“問心無愧,你們有心嗎?”
閻羅釘在地麵上,黑袍無風自動,冷冷道:“信也好,不信也罷,今天總免不了一戰了,也罷,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謝康樂拔射至近前,朗聲道:“正有此意。”說著,便來戰閻羅。兩方其他眾人也各自捉對戰在一處,一時間這石室內刀光劍影、人影綽綽,十分混亂。
隻見焦鶴壽掣劍在手,龍行虎步一般走將過來,卻是愈行愈快,愈行愈快,一點都沒有老態龍鍾之感。劍助人勢,人漲劍威,那長劍如長虹一般,直貫向鬼王的肩頭
。劍鳴聲如龍吟,似虎嘯,天地間亦充斥著劍光所化的龍形虎影,瞧來聲勢頗為浩大。
反觀鬼王這邊,氣勢也絲毫不落下半分。上次與上官靜寧交手,鬼王有些束手束腳,十成功夫連七層都沒使出來。這次卻是絲毫也沒留下餘地,盡了全力出手。那‘破天鬼爪’中的‘爪影縱橫’、‘爪擊長天’等一十六式綿綿不斷施展開來,一時間也是爪影蔽天、爪聲嘯嘯。與那焦鶴壽鬥在一處,便如針尖對麥芒,又似彗星落大地。一時間內力激蕩、爪劍相交,兩人鬥得平分秋色,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