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把眼睛稍稍處置便向二人來趕來,子謙回頭時他已落得不遠。兩人正暗暗著急,忽聽得後麵漢子大聲喊道:“林中兄弟何在?勿讓肥肉跑了!”
二人心中暗暗叫苦,原以為進入林中正好可以尋處躲避,卻不知才出狼窩又入虎口。隻聽得林中一聲輕脆哨響,賊人吆喝的聲音從四處傳來,似馬奔跑聲音從身邊叢林中穿過。
聲音遠去,前方道上忽地跳出五個騎馬的漢子來,披著清一水的羊皮夾襖,按現在話說是有統一製服,雖然看上去新舊不一,但有一個共同特點:髒,粗看是黑山羊皮夾袱,仔細方才看出來是白羊皮。漢子的凶煞樣子讓兩人不禁打了個寒顫,胯下的黑驢也借機耍賴,無論子謙如何驅趕都駐步不前。
徐德從驢背上滾落下來,匍匐在地高聲喊道:“各位好漢俠肝義膽,隻要留得我主仆二人性命,財物盡管取去。”
子謙這才反映過來,這些強人在此,除了保住性命真不能奢望太多了。他也跳將下來拱手道:“鄙人隻是進京趕考的舉子,請各位好漢高抬貴手,包中財物權當送給幾位好漢酒錢,隻請過放小生和德叔性命。”
五個漢子哈哈一笑,當中一個臉上帶疤的聲音沙啞道:“你這個小兔仔子,倒是很識時務!”
聽他們似乎沒有什麼惡心,兩人稍稍寬慰,希望能從這綠林之中撿條性命回來。“本大王有兩類人不殺:孤兒寡母不殺,販夫行商不殺。至於進京趕考的舉子,隻怕你進京中了狀元回頭哪裏會給我們留活路。”疤臉漢子說完又哈哈笑起來,直把子謙和徐德笑得脊背都涼了。兩人正驚愣,卻未料到後麵被徐德弄沙眼睛的藍裳漢子也趕上了,提刀便向徐德砍來。
帶沙的眼睛畢竟不太好使,第一刀被徐德躲過,他又揮刀向子謙襲去,子謙隻是書生一個,自小連架都沒打過,這一刀眼看著要砍上。
徐德一個沉舟側畔,把藍裳漢子的刀向旁邊帶過。後邊的騎馬的漢子一聲驚歎,連子謙都覺得新奇,在他記憶裏從未見他練過武功,而他這招式明顯是練家子。他一下沒有緩過神來正愣在當地,徐德順手把他推開,手上勁力極大。子謙被他這一下差點沒摔個四腳朝天。
剛立住腳,卻見騎馬漢子紛紛跳下馬來,疤臉漢子竟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他前麵,朝胸前就是一個窩心腿,子謙便像一片被風刮走的葉子一般橫飛出去,摔在幾十尺外。
“子謙!”徐德話沒說完,藍裳漢子的刀又到了。此時徐德眼看小主人受了重傷,起了殺心,要不解決這些匪徒子謙恐怕性命難保。
徐德輕身閃過疾刀,以掌為刃砍向藍裳漢子的咽喉。藍裳漢子雖不是廢物,但在高手麵前與廢物無二,咽喉是人體極其脆弱的部位,隻要用力猛擊必定破裂,旁邊豐富的動脈血管奔流而出的血液會把氣管堵住,使人產生類似溺水的感覺,最後窒息而亡。(後麵省去500字關於藍裳漢子窒息死亡詳細過程)
其他五位漢子眼見徐德出了殺招,紛紛抽刀向徐德砍去,此時子謙全身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但見徐德隻身應戰隻能忍著巨痛,匆忙爬起來從路邊拾來一根木棍加入抵抗,不過就他那幾下子書生招式,還不夠給徐德添亂的。
未著幾下,被漢子一個後蹬再次橫飛出去,這一次他暈了。
徐德武功竟然十分了得,他從藍裳漢子手裏奪過刀與他們對砍,五人一時半會兒竟奈何不了他。
這樣叮叮當當打了半個時辰,疤臉漢子覺得這老者實在不好對付,山大王畢竟詭計多端,他從戰團中抽身出來,劈刀襲向昏迷在地的子謙。
徐德這下慌了,俗話說著急出差錯,他一心護主自然無法防範其他四人,隻把疤臉漢子的刀從子謙身上架走,自己身上卻被另外兩人砍到,血瞬間把後背染紅。
剛剛那種平衡因徐德的受傷而被瞬間打破,在五人齊攻之下他身上刀傷越來越多,最後竟被砍殺於亂刀下。在最後這一刀,徐德竟不忘子謙,隻身撲在他身上,任由他們刀砍也不挪動。
所謂吉人自有天相,就在子謙這命懸一線的時刻。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裏剛剛出現的平靜,馬上一個棗色方臉的老者正挽著一張黑漆大弓向這邊奔來。
還未等疤臉漢子反應過來,一枚快箭“噗”一聲從他拿刀的手臂,直穿過胸膛從另一邊斜穿出來,箭簇隻剩下一點兒羽毛在外麵。
其他漢子也頓時呆了,老者馬不停蹄,把弓轉過身後,抽出腰刀跟餘下的四個漢子打鬥起來。這正應了蒙古人打戰的優勢,快馬機動性好,在馬上揚刀動手就跟砍瓜切菜一般。
有時候,統一的製服並不是戰鬥力的根本保證,戰術優勢被棗臉漢子極大地發揮出來。整個過程隻能用一個字“慘”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