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高度形象化,是構成《孟子》散文形象性極其重要的手段。孟子不愧是我國古代的語言巨匠之一,《孟子》首先給人的印象是,明白曉暢、深入淺出。例如,孟子勸說梁惠王施行仁政的一段話:“王如施仁政於民,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可使製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梁惠王上》)

精練準確是《孟子》語言的另一特色。例如,孟子勸說梁惠王不要好戰時,描述了當時社會的階級關係,說了這樣的一段話:“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饑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獸相食,且人惡之;為民父母,行政,不免於率獸而食人,惡在其為民父母也?”(《梁惠王上》)這好像是一幅畫卷,把2 000多年前社會階級對立的情景再現於我們眼前。

《孟子》還特別注意細節的精工鏤刻。有一次,孟子和齊宣王談論管理國家時,他問齊宣王:“假如一個國家的政治搞不好,做國君的該怎麼辦呢?”宣王被逼得無話可說。《孟子》一書對這種窘境,隻用了“王顧左右而言他”7個字,既不寫臉色,也不記言語,隻用了一個“顧”字,真是畫龍點睛。這一描繪,把宣王理屈詞窮,隻好回過頭來左右張望,把話題扯到別處去的心理活動,暴露無遺。

孟子在文學上的成就,主要是他的散文創作,並且對後世影響很大,唐宋時的散文大師,幾乎都以孟子的文章為典範。所以《孟子》一書,是一部優秀的古代散文集。(佚名)

《孟子》的治國之策

閑來無事亂翻書,但即使是讀2 000多年前的古書,如《孟子》,也讓人覺得是批評時政的雜文,不能不令人感歎。

此書《離婁章句上》第八、九兩節有這樣兩段話:不仁的人還能同他講什麼?他們麵臨危險還自以為安全,災禍臨頭還自以為得利,把導致亡國敗家的事當做快樂。不仁的人如果還能同他談什麼,那還會有什麼亡國敗家的事呢?一個人必然是自己招致侮辱,人家才來侮辱他,一個家必然是自己招致毀敗,人家才來毀敗他,一個國家必然是自己招致討伐,別人才來討伐他。《太甲》中說,天降災,還可躲,自己作孽,就別想活。就是這個意思。

孟子還說,桀和紂失天下,是由於失去了人民。失去人民,是由於失去了民心。得天下有辦法,得到人民,就能得到天下了。得人民有辦法,贏得民心,就能得到人民了。得民心有辦法,他們想要的,就給他們集聚起來。他們厭惡的,不強加給他們,如此罷了。人民歸向於仁,如同水往下流,野獸向曠野奔跑一樣。所以為深水趕來魚的是水獺,為湯王武王趕來百姓的是夏桀和商紂,如果現在天下的國君愛好仁德,那麼,諸侯們就會替他把人民趕來。哪怕他不想稱王天下,也不可能了。

這裏,孟子一開頭就對喪失仁義之心的統治者失去了信心,以為與他們是沒有什麼理性可言的。認為與他們還可以談理性,天下就不會有亡國敗家的事了。這也說明孟子頭腦清醒,目光如炬。的確,不說孟子之前的事,即使是在他之後的2 000多年來,斑斑史跡,無不證明孟子對垂死的統治者往往具有不可理喻的特征的論斷是何等英明。一個統治者能夠真正懂得以史為鑒的道理,並時刻保持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心態的一般隻在開國之初的幾年而已,所以曆史才會重複驗證杜牧《阿房宮賦》中“後人而複哀後人”的名言。

同時,孟子還深刻地論證了一個政權或家庭的敗壞和毀滅,歸根到底還是其內部的腐敗,人家來毀滅他,是因為已經到了他自己也將滅亡的時候。至於孟子所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更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了。雖然當今世界,由於國界的存在,人民還不能如戰國時代那樣自由地選擇國家,所以雖然忍受獨裁者的魚肉、驅趕,大部分老百姓還是無可奈何。但一些施仁政而愛好仁德的國家,還是日益強大起來了,正是“哪怕他不想稱王天下,也不可能了”。(佚名)

孟子名軻,字子輿或子居,魯國鄒(今山東鄒縣)人。孟子是戰國時期偉大的思想家,儒家的主要代表之一,是繼孔子之後中國儒學的又一位奠基人。

相傳孟子遠祖是魯國貴族孟孫氏,後來家道衰微,從魯國遷居到鄒國。他的母親姓仇,父親名叫孟激,字公宜,是一位懷才不遇的讀書人。為了尋求更大的發展,光耀門楣,他拋別嬌妻幼子,遠赴宋國遊學求仕,結果客死在異鄉。孟母非常疼愛自己的兒子,曾經為了替孟子找一個合適的學習環境而三次搬家,最後搬到學宮附近才定居下來。稍大一點,孟子開始變得貪玩,母親便剪斷織機上的麻布,告訴兒子要勤奮讀書,否則將會像那塊麻布一樣,變成一團廢物。孟子牢記母親的教誨,立誌成才。而孟母“遷地教子”、“三斷機杼”等教子故事,也成為千古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