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資治通鑒(1)(1 / 2)

司馬光(北宋1019年—1086年)

此天地間必不可無之書,亦學者必不可不讀之書。

——清代大學者王鳴盛

在我國曆史上,有兩位複姓司馬的著名曆史學家,因此被人們稱為“兩司馬”。他們就是撰寫《史記》的司馬遷和主編《資治通鑒》的司馬光。

《資治通鑒》是我國古代最卓越的編年體通史,也是中國史學史上涵蓋時間最長的編年史巨著。成書900餘年來,始終為世人讚揚推崇,與司馬遷的《史記》並稱為中國史學文化遺產之雙璧,海內外蜚聲揚名。該書共刊刻70餘版,實為我國曆代各類史書刊刻出版之罕見,足見其影響何等深遠。

《資治通鑒》的意義,已經遠遠超過作者的本意;它不僅為統治者提供“資治”的借鑒,也給全社會提供了借鑒。《資治通鑒》幾乎相伴一代偉人毛澤東一生,他非常喜愛這部史學名著,前後共讀了17遍,直至某些章節的書頁變得殘破不堪,仍愛不釋手。而且經常告訴周圍的人,每讀一遍都獲益匪淺,屢次向別人推薦這部史學名著。我國著名史學家翦伯讚曾評論道:“內容思想之博大精深,錄事之求實考信,通古今之變,兼收並蓄,拾遺補缺,而成為學史、研史者不可不讀之書;又以其考評前世之興衰得失,通鑒於後人,有資於治國,而成為領導國家者不可不讀之書,普通大眾不可不讀之書。”

近千年來,《通鑒》一直被推崇為中國史學的巨篇,廣為流傳,教益大眾。而曆代研究者層出不窮,繼往開來;使其成為一門專門學問,即“通鑒學”。經過無數學者的努力,陸續產生了《續資治通鑒長編》、《續資治通鑒》、《明通鑒》、《清通鑒》等蔚然壯觀的通鑒係列,而司馬光以其一家之言,成為一代史學之尊。如今,對《通鑒》的研究正多層次、多角度地展開,它將更多地為人類的進步提供借鑒。這一發展趨勢,恐怕是司馬光不曾預期的,但卻是他卓絕貢獻的必然結果。

北宋名臣司馬光奉宋英宗詔令,整理評論曆代名臣事跡,於是開始編撰《通鑒》,作為朝廷統治的借鑒。宋神宗治平三年(1066年)四月,編成《通誌》8卷。並在治平四年(1067年)十月進獻給神宗,深受讚賞,賜名為《資治通鑒》,並由神宗親自寫序。熙寧三年(1070年),司馬光反對王安石行新政,退居洛陽,繼續撰寫《通鑒》。前後曆時19年,終於完成了這部博大精深的史學巨著。

《資治通鑒》是一部編年體通史,全書共294卷,另有《目錄》30卷,《考異》30卷。從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開始記事,到周世宗顯德六年(959年)結束,前後共1362年。這部書通過翔實的曆史記載,說明了曆史經驗對於封建社會政治統治的重要性;在這一點上,《資治通鑒》所提供的曆史教訓,是以往任何一部史書都不可比擬的,對於此後曆朝曆代的統治者都有很大的借鑒和約束作用。

《資治通鑒》所選史料內容著重在國家興亡、政策得失、君臣道德等方麵,目的在提供治國借鑒,反映生民休戚的情況。為了寫好這部書,司馬光除使用政府館閣藏書外,還借來不少私人藏書。編寫時先將同類史料編成長編,然後去粗取精,由繁到簡,對分歧較大的史料,則選擇證據分明、情理近實者寫入正文。所收史料除正史之外,諸如稗官野史、百家譜錄、總集別集、傳狀碑誌等總數不下300多種。司馬光等人經過嚴格的辨析考證,整理成一家之言。除了正文中的引征之外,又將各種不同的說法和鑒別理由加以逐條說明,著成《通鑒考異》30卷,附在《資治通鑒》之末。這種認真嚴謹的態度大大增強了《資治通鑒》的可靠性,因此,這部書一直以“信史”而著稱。在體例方麵,編年體記事簡明扼要,但因為受到時間限製,使史事拖遝割裂,難以反映全貌。司馬光注意吸收紀傳體的優點,大量采用連載、主載、附敘、追敘、補敘等寫法,以事件為線索組織材料。使一向遭人冷落的編年體再次煥發青春,光耀史壇,與紀傳體並駕齊驅。

司馬光是北宋文壇巨匠,其敘事文字優美質樸,格調古雅渾厚,行文簡潔曉暢。《資治通鑒》前後脈絡分明,語言文字也極為簡練。有許多場麵和人物描寫,已經成為文學史上的名篇,而大型戰爭如赤壁之戰、淝水之戰的敘述,更是膾炙人口,引人入勝,堪稱曆史散文中的上乘之作。此外,全書還附有180多篇議論;其中80多篇是援引他人作品,其餘全都是司馬光親手撰寫。所論多為治亂之因,君臣之道,在以往所寫史論和奏疏基礎上,因史事而發揮,就時事而議論。字裏行間,充滿著匡輔的誠意和情感,寓褒貶臧否於其中,體現出因事勸諫的良苦用心。無論是民族問題還是用人原則,都針對現狀提出了革除弊政的曆史借鑒,具有一定的理論和現實意義。更具匠心的是,這麼多的附論,與《通鑒》的內容取舍編排,竟是這樣的渾然一體而不可分割,成為貫徹“資治”這一著史目的的點睛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