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像過了很久,她才將唇緩緩移開。
她知道,這難熬的一夜,怕是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於是闔上眼,聽見他的呼吸,打算慢慢睡去。
朦朧中,她聽見一道很輕很柔的聲音傳來:“你在哭?”
是啊,她在哭,不僅在眼裏,還有心。
不過她還是答:“沒有啊,你看錯了。”
“那你睜開眼睛。”
“……”
“看著我,阮華霜。”
她睜開,真的看向他。
“你為什麼要哭?是我跟你說的不夠清楚?”他問。
“不是,你說的我都懂。墨昀壑,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知道,這段感情並不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他靜默,過了許久,他用略帶薄繭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然後,吞吐著溫熱氣息的唇,一點點靠近。
“既然都懂,那就……讓我知道。”
不知何時兩具軀體越靠越近,衣物已經褪去,彼此熾熱的溫度幾乎要將皮膚灼傷。
他的唇舌流連在她身體的每一處,似乎想將她所有的美好都吞入喉間。
她咬緊牙關,不想讓惹人迷醉的聲音溢出,隻在某一個瞬間,痛的抓緊他的發梢,卻惹得他更加瘋狂。
雲卷雲舒,煙消雨散。
她躺在他的懷中,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間。
這次他是真的累了,睡了。
華霜的身體屬於偏冷的特質,曾經用了好多藥也不見效,於是每到冬天就如受難日一般難受。但此刻,在他的懷中,在他滾燙的相擁下,竟覺不出一點冷意。
她的手開始描摹他的眉骨,他的臉頰,他的口唇,然後再往下,撫摸他的每一寸線條,像剛才他做的一樣。
或許他們都想將對方最美好的東西留在自己的心中。
那樣,即使未來各自走入了不同的岔路,但知道那人曾經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便都足夠,都值得。
起碼她是這麼想。
世間最珍貴最美妙的事物總是逝去的最快的那些,時間也一樣。
清晨到來。
華霜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牢牢地被困在雙臂搭造的空間之中。而且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連腳都不例外,舒服地讓人不想動。
“醒了?”頭頂一記沉沉的聲音傳來。
完了完了。華霜心裏哀歎。該不會昨晚的事情他完全不記得,然後指控她趁人之危,圖謀不軌……不是,已經不軌了罷。
她想退開他的懷抱,不料脖頸還是被鎖的死死的,於是隻好吃力地從有限的空間中微抬起頭道:“是啊是啊,睡醒了,你也醒了,我們都醒了……”
事實證明,她試圖用插科打諢方法蒙混過去的計劃破產。
因為他在她腰上的那隻手突然發力,猛地將她的腰攬過,恰好碰觸在……
“墨昀壑!”她的臉幾乎滴血,整個人要羞憤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