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壑聽到七叔的話來到書房,輔一進門,一個身影便撲進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
現在他不用再看,也知道來的人究竟是誰。
“如蘭……”
“三哥。”付如蘭將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裏,似乎有著極大的委屈和不安。
墨昀壑輕歎了一聲,伸手也將她輕輕攬住。
付如蘭的手也越來越用力,似乎極想抓住些什麼。
許久之後,墨昀壑問道:“如蘭,這個時間,你來做什麼?”
付如蘭以為他在生氣,便小心翼翼解釋道:“我在別院等了好久也不見你來看我,找人傳消息給你也不回,我真的是擔心啊,所以才冒險來找你的。我知道是我不對,三哥,你罵我吧。”
墨昀壑也知道前段時間冷待了她,但是華霜進宮的事情已經讓他心力交瘁,也實在沒有精力再去顧及其他人。
他知道自從那件事後,付如蘭的心思就頗為敏感,甚至極為缺乏安全感,許多時候隻有當他在身邊時才會表露出以前的性子。那件事,到底是他虧欠了她。想到此,他輕輕撫了撫她的背,說道:“是三哥不對,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不過以後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做了,你現在的處境還沒有完全安全,貿然出門怕是會被那些人尋到。三哥不希望你出事。”
付如蘭聞言抱得他更緊了,同時還使勁地點點頭,保證道:“以後我都聽三哥的話,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三哥擔心。”
墨昀壑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身影,那人穿著淡藍色的衣衫,略顯得單薄,見到他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柔弱怯懦,甚至連讓他說出好好照顧的話的機會也沒有給。最後那灑脫離去的背影,就這樣停留在他的腦中,心裏。
他知道這時候想起其他人不應該,但無論怎樣克製,還是無用。
付如蘭發現了他的反常,抬起頭蹙著眉似有擔憂地問道:“三哥,你怎麼了?”
墨昀壑笑了笑,答道:“無事,許是這幾日因為公事所累。你在這裏不宜久待,再等一會兒,我讓七叔親自送你回去。”
付如蘭忽而垂下頭,手還揪住他的衣服,喃喃道:“我知道自己又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真的對不起。”
“如蘭,許久之前我便已經和你說過,這個世界上我是你最親的親人,當你傷心難過的時候,便來我的懷裏靠一靠,我永遠不會推開你。”
付如蘭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三哥是不是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我了,那時候你也說過,要娶我做妻子,我們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墨昀壑臉上的神情也微微斂了下來,頓了頓,道:“現在我們一樣可以在一起一輩子。”
“那不一樣,不一樣……”付如蘭搖著頭,眼裏的淚卻掉的越來越凶。
此時,突然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爺。”是七叔的聲音。
七叔知道現在他在見付如蘭,若是沒有極其緊急重要的事,他一定不會前來打攪。
墨昀壑將付如蘭輕輕推離,說道:“在這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剛一踏出書房的門,七叔就迎上來,聲音急促道:“爺,宮裏出了大事。”
墨昀壑一震。
他才剛從宮裏回來不久,若是真的有什麼事,他回來之前就應該聽到風聲。不會,不會,這當中定會有什麼蹊蹺。
他定了定神,問道:“何事?”
七叔道:“皇上已經頒下密詔,預備冊立越王爺為太子,明日便會宣布。現今這詔令還在大太監馮德全的手中,隻待早朝之上當眾宣讀。”
墨昀壑這下反倒是全然鎮靜下來。
他隻不過是略一提點,卻沒想到那女人的動作這麼快。
“這件事切記要保密,本王自有打算。”
七叔原本也極是相信他:“是,老奴明白。”
這晚得知此消息的人又何止晉王府一家。
自從皇帝重病之後,哪方不是開始在宮內安插眼線。以往皇帝還康健的時候或許還有所顧慮,現在皇帝身體敗落,對這些事自然也查得鬆了些。
不過得知消息的眾人卻沒有墨昀壑這般安然自若。
這當中有氣憤,有不甘,也有疑惑和不可置信。不過不管是哪一種,當翌日的太陽升起的時候,這一切便都會結束了。
這樣的一個夜晚注定讓所有人難以平靜。
而當墨昀阡聽到同樣消息的時候,卻隻是冷哼一聲,並未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管家同樣也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反應。
墨昀阡將手中的折子重新合上之後,淡淡道:“莫說父皇還沒有打算將這個皇位給我,就算是有,也絕不可能現在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