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這下愈發奇怪,道:“可是宮裏明明已經傳開……”
墨昀壑冷笑:“這便是另一個可疑之處。既然是密詔,又何以會讓如此多的人知曉,難道不怕還沒等到立太子詔令宣讀的時候本王就被那幫人給害死了嗎?”
管家這下算是完全明白了,不過除了奇怪之餘,更生出了些許冷意:“那皇上此舉的目的是……”
墨昀阡靠向椅背,似是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是不是父皇的意思,還尚未可知。”
不錯,傳出這個消息的人,的確不是皇帝。他現在還昏睡在龍榻上,對外麵的一切都全然不知。
這所有的所有,不過是華霜和信妃商量著共同做出的一個障眼法而已。
而那傳言中的“密詔”,也純粹隻是子虛烏有。
信妃看著外麵已經的天色接近子時,距離明日上朝的時間不過還有幾個時辰,冒這麼大的風險,撒下彌天大謊,後事會怎樣發展,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反觀華霜卻還是麵色如常的樣子。
信妃以往端莊持重的形象這下也維持不住,看華霜還在穩如泰山似的品著茶,便急急著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問道:“你確定此法確能奏效,萬一教人給識破了,這可是欺君大罪啊!”
華霜聞言笑道:“娘娘多慮了。況且這個法子本就是教人識破的。隻要是下毒的凶手,就一定知道,這個所謂立儲的密詔是假的。到時候,最先質疑密詔真偽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凶手,娘娘盡管靜觀其效便是。”
聽她這麼說,再想想她們現在都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便也隻好定下心來,像華霜說的一樣,隻等著出結果。
華霜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窗外,天色的確已經不早。像墨昀壑說過的,萬一那凶手委實是個沉得住氣的,決意等到最後一刻才行動,那她今日布的這局棋,想必也沒了任何的作用,甚至還像信妃說的,捏造密詔犯下欺君之罪,她自己承擔這份罪過倒也不打緊,萬一牽連夫君家人,便是她萬萬不能承受的了。
表麵上的平靜暫且掩蓋住心中的不安,但隻要這平靜被撕開一小個口子,接著就會越瀉越大,再也無法承受重量。
無論怎麼懼怕或是期待清晨第一縷微光的出現,紅日還是萬年不變地從東方升起,漸漸升至頂空,將絲絲縷縷的光束射照到大地。
也不知是不是這陽光太過疏淡,今日竟隱隱讓人覺得有些發冷。
在上朝之前,百官五一不在心裏暗暗思量著昨夜聽到的那如颶風火石般的消息。
若是今日在朝堂上宣布,那儲君的人選便算是塵埃落定,他們這些人,在太子被廢後生出的那些心思,又都將再次覆滅。
沈丞相自然也得知了他們心中所憂懼之事,不過略清了清喉之後,他依舊照常主持朝政,宣布議事開始。
眾人便提著心奏事商議。
過了不久,突然間,一個人突然慢慢走進大殿,殿內便一絲聲音再無,百十雙眼睛緊緊盯在來人的身上,直到他停在皇帝的寶座前。
來的人是馮德全。
他的手上還端著一卷明黃的聖旨。
“聖旨到!”一聲尖利的叫喊讓所有人的心思都回籠到聖旨之上。
緊接著便是百官齊齊跪下領旨的動靜。
馮德全麵無表情地掃了底下一眼,而後打開聖旨,一字一句地高聲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六子墨昀阡……”
在馮德全宣念聖旨期間,暗處,華霜便在偷偷觀察著百官的一舉一動。
“……冊立為太子,欽此。”馮德全念完之後,將聖旨重新收好。
底下眾人還尚處在怔愣之中。
“各位大人,有事請議,無事退朝罷。”馮德全說完抬步欲走。
“馮公公請留步。”突然有人說了一句。
這一句,不僅讓百官回了神色,華霜聞言也是精神一震。
說話的人是兵部尚書樊重。
他平時為人內斂沉穩,甚少多言,此時卻最先出頭,實在叫人驚詫萬分。隻見他緩緩站起,麵向馮德全,沉聲道:“不知此旨意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另有隱情?”
馮德全拱了拱手,回道:“樊大人說笑了。若不是皇上下的旨,奴才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假傳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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