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可以試試。”醉歌擋在素問前麵,搖晃著酒囊還剩不多的扶蘇酒,神色淡漠,“我勸宛姑娘最好把你指間的金針收起,今日我殺人正好殺得痛快,不在乎多一個天下第一美人的人頭。”
醉歌說得雲淡風清,仿佛她今天真的殺人殺得很快活,沒有感情的眼睛看著宛若卿,就像是看著個死人一般。不用懷疑,隻要宛若卿亂動一下,醉歌就會要了她的命。
素問無奈地看了看醉歌的神情,她最不喜歡醉歌這個樣子,完全沒有感情,沒有憐憫,此刻的她腦子裏隻有兩個念頭:殺,不殺。對方的生命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宛若卿雙手開始微微顫抖,額頭也滲出了細汗,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久,忍不住想要逃。可是,她相信,逃也逃不出那一根根索命細絲。
蕭術謹全神戒備,但能不能在醉歌手下奪命,真是個難題呀。
“唉呀!”撲通一聲,一個人影從房梁上滾落下來,正好砸在蕭術謹麵前那張桌子上,蕭術謹趁機攬著宛若卿一踢坐下長凳,連退數步,直至他認為安全。
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公子哥從一堆爛木頭裏揉腰撫頭,哼哼唧唧罵罵咧咧,晃著扇子扭著身子站起來,一襲水青色的長袍,一把象牙骨扇,一根白色綸帶,一張斜眉鳳眼挺鼻紅唇白玉雕就的絕色臉龐。
“啊呀!好歌兒,小素問,你們怎麼在這裏呀?小素問你可想死我了,來讓師兄抱抱有沒有長胖呀。啊啊啊,還有我的好歌兒,最近是不是又在殺人玩呀,啊呀,女孩子家家的少殺點人,多繡點花嘛,小心到時候沒人娶呀!你看我的小素問多乖是吧?小素問,師兄快餓死了,你幫師兄做飯好不好?你不知道你們走了,我天天吃的那都是些什麼東西呀!來來來,小素問讓我抱抱,師兄真的好想你呀。”
那男子一站起來便滔滔不絕,作勢就要朝素問撲去,素問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扭著身子躲著,害羞不已,“沉坷師兄,你別鬧了。”這著實讓蕭術謹驚了一番。
那“師兄”撲了個空,又朝醉歌笑道:“唉呀呀,我的好歌兒,你真是越長越水靈兒了,都快趕上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師兄我了哦,好歌兒有沒有什麼秘訣呀?是不是有小素問給你新調製了養顏美容的方子呀,分我一點嘛。”說著還捏了捏醉歌的臉蛋,醉歌隻是偏了偏頭,出人意料地竟沒有一掌轟開。甚至那冷漠無情的臉上還溢出一絲笑意,調笑道:
“有呀。”
“什麼什麼?你快告訴我,我最近覺得我皮膚好緊繃,也沒以前水嫩了。”
“殺人。”醉歌居然會開玩笑?蕭術謹再次驚訝。
“啊!難道是這些人?不過說起來這些人殺起來沒難度呀,功夫弱不說,這好好的七星陣怎麼就改得這麼麵目全非?嘖嘖嘖,這要是我呀,揮手之間就給他破了,哪還能勞動我們好歌兒的芊芊玉手呀?”說著手掌一揮,正好指到宛若卿。隨即一怔:
“天呀,這世上還有如此美人呀,這身段,這橫眉,這櫻唇,還有這氣質,這位姑娘,您生來就是為了配我這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呀。敢問姑娘芳名芳齡,家住何處?我明日便上門提親去!不敢讓姑娘對我日夜思念呀!”沉坷肆無忌憚地把宛若卿從頭到腳,從上到下的看了遍,就差沒有流口水了。然後還正兒八經地做了揖,看著頗具風流,隻是他口中的話,卻著實不甚雅觀。
宛若卿氣得肺都要炸了,手指發抖,“你,你,你個登徒浪子!”
“姑娘何必如此害羞嘛,這男女兩情相悅本是天地人倫之根本,我知道姑娘這是激動,無妨無妨,在下理解,姑娘切莫氣壞了身子,不然成親之後可就麻煩了!”沉坷越發口無遮攔,宛若卿氣得渾身顫抖。
倒是蕭術謹神色肅穆,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下是認真的。”沉坷突然收起嬉笑之意,極其認真說道:“在下沉坷,希望能娶得姑娘為妻,沉坷是認真的。”
這莫明若妙的逆轉,不僅讓蕭術謹和宛若卿愣住,連醉歌和素問也皺了眉頭,尤其是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