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報複
超級新秀
作者:塵魚之語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何阮在仁和醫院預約了三周都沒能排到給小美做腦顱手術,她隻聽說顧醫生是從洛杉磯新來的,光預約就得排到年尾。
“她這病不能再拖了。”小美的主治醫生這樣說。
沒辦法,何阮最後隻好塞了大把的錢,才定在20號這天做手術。
何阮不知道顧醫生是何許人,關於他的唯一印象就是“醫術高超”四個字,甚至就連手術前與病人的交流他都不親自來。這些何阮都不關心,隻要能把小美的病治好,就算讓她傾家蕩產甚至是一命抵一命,她也願意。
但,20號這天何阮還是見到了顧醫生。
小美被推進病房不久,就看見一個身高一米八O、一襲白大褂的男人被一群醫生護士簇擁而來:“顧醫生,病人已經麻醉十分鍾,手術馬上……”
男人正走著就突然停在了坐在門口椅子上的何阮麵前。
何阮的心隨著他的停駐驟然停滯,她幾乎是快要把頭埋進雙腿裏,手心緊捏著的背包帶子因為太用力被指甲掐出一道深深的月牙痕跡。
“顧醫生……”旁邊的小護士在委婉地催,男人才又腳步匆匆地進了手術室。
“家言,我看到顧西涼了。”她一直等他走了才慢慢站起來顫抖著撥出一串號碼,一字一句地說給那頭的人聽,身體因為恐懼幾乎是半靠在牆壁上。
“什麼?他不是死了嗎?”
“他沒死,沒死。”何阮重複著。
“不會的,阮阮,大家都知道他死了的,而且還辦了退學手續……”
“我沒看錯,家言,真的是他,他就是給小美做腦顱手術的醫生……”話還沒說完,手機被人從後麵一把奪掉,隨著哢嚓的聲音從窗戶丟下去,一係列動作幹脆利落,她轉頭便看到戴著口罩的顧西涼站在自己麵前。
“看來,你還記得我。”男人邊說著邊摘掉了口罩。
五年了,這個男人竟一點沒變,棱角分明的五官處處閃著寒光,何阮戰栗了一下,故作鎮定地看著他:“手術做完了?”
“不做了。”
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在剛才自己打電話的空隙裏手術室的大門已經敞開了,周圍的醫生護士們也全部都離開了,空蕩蕩的走廊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小美已經不知道被推送到了哪裏。
“人呢?”何阮從腳底生出一陣寒意,她有些憤怒地拉扯著他的衣袖,“小美呢?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放心,我派人照顧她了。”顧西涼的嘴角慢慢上揚,邪魅的笑一如從前,“不過,你知道嗎?手術如果半個月之內不做的話,她就會死。”最後一個字,帶著上揚的音節,滿是挑釁的意味。
“救救她。”何阮很小聲地說,“她是你孩子。”
“放屁!”顧西涼忽然甩開她,“資料我已經看過了。”
何阮冷笑一聲,驚異於這個男人的聰明:“你想怎樣?”
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微笑了,捏緊她的下巴:“你和李家言還幸福嗎?”
“我沒結婚。”何阮輕聲說。
“喲,想當年他都帶你私奔了,到現在還沒娶你過門啊。”他的語氣裏滿是輕蔑,“那好啊,我正好鑽個空子,嫁給我,就三天後,婚禮我給你大操大辦。”
不容別人反抗的態度,顧西涼說完就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像是叮囑又像是威脅地加了一句:“小美的命在你手裏,辦完婚禮就做手術。”
還少了一句沒說,你們欠我的終究要還的。
何阮全身沒了力氣般癱軟在地,這個男人的毒辣前所未聞。
【回憶是有毒的東西。】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顧西涼要有一個最恨的人,那麼這人就是何阮。如果要有兩個,那另一個就是李家言。
“狗男女。”他每次想起他們的時候都會這樣說。
那時候,十七歲的顧西涼是一中無人不曉的人物,學習成績永遠年級前三,父親是一小型私企老板,家庭不差,長得又好看,雖然平常喜歡冷著一張臉但笑起來能把人融化,校籃球隊隊長,學生會主席,一係列的名號讓他走在路上看哪個女生一眼都是其榮幸。
但是從沒有女生敢主動追過他,因為大家都知道,顧西涼喜歡的是二班的何阮。
像洋娃娃一樣白皙純潔的何阮,永遠獨來獨往的何阮,從不像其他女生一樣八卦聊天的何阮,她就像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大夏天也要穿長袖連衣裙,永遠紮兩個辮子,不愛說話,唯一的朋友就是從小青梅竹馬的李家言。
顧西涼從高一就開始追她,直到高三仍沒追上。
最初,他會每天放學都在她教室門口等她一起回家,但她每次從教室出來看到他在,都會淡淡地說一句:“李家言會陪我,不用你。”
“為什麼?”
“我們不順路。”她找個理由把他搪塞了。
但即便如此,顧西涼還是會偷偷跟在他們兩個人後麵,慢慢地他發現何阮隻有跟李家言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偶爾笑笑。
那樣的笑單純明朗到讓他難以忘記,他發誓以後要讓她永遠都這樣開心。
可是故事並不如想象中發展順利,顧西涼跟蹤他們不久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那就是,很多次,放學後何阮並沒有回家,而是和李家言去了別的地方,有時是遊樂場,有時是肯德基,也有時是快捷酒店,兩個人一晚上都不出來。
發現他們進了快捷酒店的那個晚上,顧西涼大醉了一場,從那以後,他再也沒理過何阮。
不僅如此,他還跟很多女生開始談起戀愛,而沒有顧西涼追的何阮,也慢慢開始被很多男生接近。
等到高二下學期,兩個人已經大半年沒說過話。
直到有一次,顧西涼放學遇見何阮被幾個小混混堵在小巷子裏,本來顧西涼不想管,後來看到何阮被他們調戲,身上穿著的長袖連衣裙被撕開一條大口子。
“還不想跟老子好,老子倒要看你是什麼做的,這麼嬌氣……”
顧西涼最終忍不了這些汙言穢語,上去和他們扭打起來。
幾乎是不要命地拳打腳踢,幾個混混都被他這架勢嚇到了,等到大家都跑了,顧西涼才清晰地看到何阮手臂上深深淺淺的瘀青。他移開視線,深呼一口氣輕蔑地說:“他就這樣對自己女朋友啊?”
何阮小心地把袖子拉下來,微微皺了眉頭:“我們沒在一起。”
女孩子皺著的眉心,忽然讓顧西涼的心疼起來,她又做錯了什麼呢?他為什麼要跟那些小混混一樣羞辱她?
顧西涼最終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顫抖著說:“阮阮,跟我吧,我會對你好的,以後誰也別想欺負你。”
懷中的女孩子第一次小心地,哭了出來。
初戀的感覺總是美好且無可替代的,顧西涼和何阮幾乎是除了上課和各自回家的時間都黏在一起,一起去校門口吃酸辣粉,一起趁周末到公園裏野餐,也曾一起去過鄰近的城市來一次短暫的旅遊。
那樣的小快樂,就足以讓同齡人欽羨,讓他們快樂而滿足。
也就在那一次旅遊時,原本定好了返程的那天忽然下了大雨,兩個人把身上的錢揮霍得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隻夠住一間賓館,不算狹小的空間裏呼吸都變得局促。
“你先睡吧。”顧西涼把被子全鋪到她那邊,自己磨蹭著看電視到很晚,才輕聲地爬上床。
畢竟是一張單人床,一米八的男人再怎麼小心還是不免碰到身邊的女生。
“啊——”並沒有睡著的何阮因為他的碰觸吸了一口氣。
顧西涼猛地打開燈,見她揉著自己的後背:“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
他想也沒想掀起她的衣服,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白皙的後背上遍布著深深淺淺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疤,有的隻是結痂一小層,因為剛才的觸碰裂開了,正細細地淌著血。
顧西涼的手指慢慢地撫上她的背,空氣仿佛凝固,兩個人都沒說話。
盡管他心裏有許多疑惑,但他知道這個女孩身上一定有很多不想為外人道的故事。
而這些故事,或許像這些傷口一樣,不能輕易觸碰,否則就會不斷地翻新,不斷地流血。
冰涼的手指從後背輕輕環上她的腰,何阮回過頭已經是淚流滿麵,顧西涼猛地起身關了燈,然後慢慢地幫她褪了衣服,兩個人融在了一起。
他想,這個女孩是我的,我要一輩子對她好。
窗外大雨傾盆,屋裏風光旖旎。
旅行回來以後,顧西涼和何阮就更是密不可分,但這個情景很快就被李家言打破,他甚至公然在教室門口堵住兩個人。
“何阮,你自己的情況心裏清楚,你這樣做對誰也沒有好處。”
顧西涼看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很是不爽,衝上去給了他一拳。
李家言歎了口氣:“好自為之。”他扔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不久後,顧西涼家裏的生意就出現了融資危機,生產線上的一大批貨物因為資金鏈斷掉麵臨作廢的困境,顧父對著顧西涼發了很大的火氣:“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對方說要你自己把問題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