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委大院終於到了。一棟四層平頂樓房依山而建。
小光進了院子,抬頭看到三樓有幾家燈亮著,風雨中傳來依稀可辨的麻將牌聲響。
“這幾個叔叔阿姨又賭上了。”小光心裏想著,徑直向一樓的宿舍走去。
到了門口,伸手掏褲兜裏的鑰匙,摸了個空。他急忙摸捏其它口袋,都是空空如也。
“他媽的,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壞事一件接著一件。”小光嘟囔著罵道。
望著走廊外的瓢潑大雨,小光實在沒有勇氣再走回去取鑰匙。
“唉~~真倒黴!下雨偏逢屋漏,怎麼就把鑰匙給忘了?!明明記得帶了啊,怎麼就沒有呢?壞記性,該打。”小光一邊懊惱地自責,一邊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正在徘徊猶豫間,他回頭瞥見一點微光。光從隔壁苟工程師家的窗簾縫裏射出來,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畫出一道明亮的線條。
“太好了。這麼大雨,不回去了,到苟叔叔家下盤象棋,等其他幾個兄弟吃好飯來了再開門。”小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朝隔壁走去。
小光從小愛下象棋,不分男女老幼,隻要有空,他都高興和他們殺上幾盤兒。他的棋路清晰,善用計謀,棋風也好,大家都願意和他對弈幾盤。
“苟叔叔,你在家嗎?我是小光啊。”小光輕輕地敲了敲苟工程師家的門,靜等卻無人應答。
又是一陣狂風驟雨。雨水傾倒在院中的芭蕉葉上,發出沙沙的巨響。雨聲太大了,敲門聲被掩蓋。
小光又敲了敲門,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還是沒有反應。
“雨聲太大,裏麵人也許沒聽見。”小光自言自語道。他用手試著推了推門,門開了,原來虛掩著。
小光將脫下的雨衣隨手放在走廊的地上,一邊推門一邊往裏闖:“苟叔叔,好久沒和你下棋了,我和你老人家殺一盤兒,好不好?”
“咦?人呢?”小光看著空無一人的外屋,有些失望。他三步並著兩步,挑起門簾,跨進了裏屋。
“啊~~”一聲驚恐的少女尖叫聲劃破了屋內的寧靜,但很快被屋外的狂風暴雨聲給掩沒了。
“我的天呐!”小光像是被孫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樣,暴凸著雙眼,半張著嘴巴,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
小光被眼前的畫麵給鎮住了,體內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身外的整個宇宙仿佛都凝固了,安靜無比。他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像裝滿貨物進城爬坡的手扶拖拉機一樣,突突突地狂叫不止。
那一滴丹紅似的小嘴吐氣如蘭,讓他興奮,讓他癡狂,讓他懷疑闖入了仙境,進入了天堂。凝脂玉膚沾水帶露,在日光燈的照耀下泛著聖潔的光芒。
小荷剛露尖尖角的一對玉器微微上翹著,濕漉漉的嬌嫩無比。光滑的小腹,蠻腰瘦身,沒有一點多餘的脂肪,延伸下去的一對玉腿纖細修長,緊緊地斜夾在一起,微微顫抖著。
圓潤的雙臂隨著小光的目光,一會向上護住胸部,一會向下護住……
“小光哥,你怎麼進來了?你別看了,你快出去呀!”卿卿花容失色地顫抖著聲音央求道。
小光聞聲猛然回過神來,像被如來佛解除了咒語一樣,突然從沉醉的極樂世界裏驚醒。
“啊~啊~對不住,我~我~我不是有意要進來的。”小光神情慌張,語無倫次地退出裏麵房間。到了外屋,他咽了幾口唾沫,故作鎮定地問:“卿卿,你爸媽到哪裏去了?”
“在三樓王叔叔家打麻將……”小光沒等卿卿說完,拉開門,逃也似地衝入暴風雨中,連滾帶爬地朝山下父母住的地方奔去。
小光跑到了山下的信用社,父母和兄弟們還在吃飯。他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小光。
“你們還在吃飯呀!”小光沒話找話道。他感到納悶兒,感覺自己離開了很久,仿佛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怎麼他們還在吃飯。
小光父母看著渾身濕透,吧嗒吧嗒往下直流水的小光,關切地問道:“你怎麼啦?怎麼渾身都濕透啦?雨衣怎麼沒穿?”
“天太黑,我跌在溝裏了。”小光用手擰著身上的衣服,目光閃躲地應答道。
小光母親連忙找出丈夫的衣服給他換上。
哥哥和弟弟們在旁邊嘲笑道:“哈哈哈,不好好吃飯,急著先去寫作業,假積極!活該!”
小光懶得和他們爭辯,他整個人還處在深度眩暈中。
小光病了,病在狂風暴雨的夏夜裏。他發燒39.5度,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一閉上眼睛,卿卿站在大木盆裏沐浴的情景就閃現在他眼前,揮也揮不去。
這夢一樣的完美、性感景象,殺傷力強大,讓年輕的小光從此走上了與荷爾蒙廝殺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