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沉默,更是好奇為何這芳一偏偏要去見周風尚。
“你為什麼要見他?你認識他?”這連景秀自己都覺得說不通,可是卻想不通芳一為何會突然提及周風尚。
“我就是想見他,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芳一並沒有直言為何要見他,現在還不想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景秀。
“有倒是有,我去天牢見他也並非難事,隻是芳一你、、、、、、”景秀說到這裏,也突然意識到芳一實是有難言之隱,並非想告訴自己實情。
“等到事成,我再告訴你吧,現在著實有些說不出口。”芳一吞吐,也沒有什麼借口可以瞞得過他。
景秀見她實不想說,也便不再逼問,見周風尚不是件難事,帶芳一進去也不見得不行,既然芳一有事,那便圓了他這個願罷。
景秀尋了機會,讓芳一扮成身邊護衛,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芳一帶到了天牢中。
進了這牢中,芳一隻覺得陰冷無比,進了許久才適應這裏陰暗的光線。
緊緊跟在景秀身後,這種地方的確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到了天牢最裏,景秀停下腳步,對身旁的兩三官兵說道:“我有些事要問他,你們先行離開,一會兒我叫你們,你們再過來便好。”
官兵互相對視,雖是有些為難,可既然景大人都發了話,也便不再多留,隻好退出這裏。
一時間,隻剩下芳一和景秀,芳一見得麵前這牢門,是這裏唯一一塊鐵片製成,景秀將門打開,示意芳一道:“真的不用我進去?”
芳一搖頭,用力握了握手中食盒,雖是有些緊張,可卻還是努力定了定神。
景秀見她心意已決,也便尊重她的意見,將門親自為她打開,芳一踏步而入,隻見這不大的牢房正中有一扇小窗,微弱的光線從小窗透過來,將整個牢房照得格外淒涼。
牢房空空如也,僅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床上盤坐了一人,臉麵向牆壁,背對著芳一,按天牢中的條件來說,這間已然算得上的是上等,幹淨整潔,並無潮濕與幹草,芳一壯著膽子咽了咽口水,著實想不到,當年叱吒風雲的周風尚現在就在自己麵前。
芳一將食盒放到桌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躊躇了半天,也不見那周風尚有任何反應。最後芳一實再無法,便開口輕叫了聲:“周大人。”這個稱呼是芳一醞釀了許久才得出,雖然他現在身是罪人,卻也不能直呼其名。
突然有女子的聲音,周風尚也覺得十分意外,終是扭過頭來,用老辣的眼光盯著芳一看了半天。
芳一見得周風尚的真容,這已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臉色鐵青,骨瘦如柴,可眼神卻依舊犀利,芳一見他目光冰冷,也猜出他的心思幾分,在這關了許多年,沒有恨,是不可能的。
雖然芳一一身男裝,可周風尚看得出她是個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後,這才冷笑道:“這都是什麼世道,女扮男裝的人還真不少。”說罷,又將頭扭了回去,繼續靜坐。
芳一早已猜到他會是這般反應,也不多講,將食盒從桌上拎起,擺放到周風尚床邊:“周大人請用。”
飯菜的香味終是讓周風尚再次開眼,周風尚半眯了眯眼,平日裏粗茶淡飯,而今天倒是有酒有肉,格外豐盛,不由得又是一聲冷笑:“怎麼,莊席那個小子終於忍不住要殺老夫了?哈哈哈哈哈!”說罷,抑頭又是一陣狂笑。
芳一搖頭:“您多心了,這並不是斷頭飯,而是我為您準備的。”
周風尚愣了兩秒,隨即又看向芳一:“你?你為老夫準備?你是何人?老夫可不記得認識你這麼一位。”
芳一點頭道:“您的確不認識我,可是今天我來看您,著實是有事相求。”
周風尚向來老奸巨滑,聽得芳一說有事相求,始終不肯放鬆下來,不問何事,反而道:“你一個女子這般輕鬆自如的便來到天牢中來,除非是受了誰指使,是莊席派你來的,還是景秀?”
“誰也不是,是我自己要來,您別的不需要知道,我隻是想借您一滴血來用。”
“一滴血?”周風尚疑惑不解,這姑娘一身男裝跑到天牢中就是為了要自己的一滴血,好生奇怪。
“要老夫的一滴血有何用?老夫又為何要給你?”周風尚冷眼道。
芳一上前一步:“我知道,您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所以這次我也是有備而來,跟您交換的,並非您麵前的這些飯菜,而是你的兒子,也就是袍義的消息。”
聽到袍義二字,周風尚明顯身形一振,扭過頭來,再一次盯著芳一,既然知道這等消息,那必不是普通宮人,他也顧不得許多,當年起兵造反,周氏幾乎全軍覆沒,唯獨袍義逃生,他現在唯一惦念的,也不過是袍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