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婉清將信的最後一句看完,心裏不由震驚一片,手裏的信紙也隨著她指尖的鬆動而掉落在地上。
西北方向……
她在心裏思索著這個地方,除了謝紫玉住的初露宮,再往前便是永安宮了……
腦海中倏的閃現那天夜裏在華音池前,太後臨走前看她的那抹眼神,撲蝶會散後太後看她得眼神,還有當日在傲芙閣中小雪團兒失控跑掉時她看她得眼神……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以前一直想不透的事情,原來不是她想不透,隻是她不敢想。
…………
從銀秋閣出來後,雲婉清並沒有急著回莞傾殿,而是一句話也不說的朝著掖庭局的方向走去。
“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我們不回莞傾殿嗎?”
柳兒似察覺到什麼,連忙站到雲婉清跟前攔住她前行的腳步。
“我們先去掖庭局看看再說!”
“娘娘,已經過了這麼久,秋才人的遺體怕是早已被大理寺運往停屍間了。”
柳兒知道雲婉清是想去看看曹秋蓉最後一麵,可是她如今懷著皇嗣,怎可去見那種場麵?
“不!就算秋姐姐已經不在那裏了我也要過去看看!”
說罷,從柳兒的身側饒了過去。
她隻是想確認一下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柳兒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雙兒心裏很是矛盾,有些事情她不知道該不該和雲婉清說。
“還能怎麼辦?還不快跟上!”
掖庭局的西麵一向清幽,每日往來的宮人僅用一隻手便能數清,可今日卻不同,雲婉清抵達掖庭局時,四周早已被侍衛圍了起來,不準任何閑雜人等靠近,外圍則有許多內監與宮女們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屬下參見貴妃娘娘!”
因著雲婉清穿著,所以才剛到掖庭局,那些侍衛們便認出了她。
雲婉清高揚著頭輕點了點,便要往裏麵行去,不想卻被侍衛們攔住:“娘娘,高大人已吩咐,不許任何人入內!”
“放肆!本宮找高晉有要事相問,你們還不讓開!”
雲婉清嘴上雖說的這般有氣勢,可是心裏卻是十分心虛的。
“請娘娘恕罪,屬下等隻是奉命行事!”
隻見那帶頭的侍衛雙手抱拳,單膝跪了下來,身後跟著的侍衛們也跟著一同跪了下來:“請娘娘恕罪!”
聲音之大,惹得圍觀的宮人們都將目光放在了雲婉清的身上。
也許他們在想:這就是咱們得貴妃娘娘啊?原來這麼的蠻不講理,囂張跋扈啊!
雲婉清甩掉心中不好的情緒,欲在出言,卻被柳兒與雙兒攔下:“娘娘,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如果本宮今日非要進去呢?”
“請娘娘不要為難屬下們!”
見這群侍衛鐵了心的不讓自己進去,雲婉清氣得冷顏揮袖,停在原地,兩下僵持著。
許是外麵的聲音過大,高晉竟從裏麵走了出來:“微臣見過貴妃娘娘!”
說著,便斜了斜正跪在地上那個領頭的侍衛,用眼神詢問著他出了什麼事。
那侍衛見狀連忙從地上起了身,再高晉耳邊說了方才的事。
“高大人好大的派頭啊?本宮不過是想進去看上一看,也不行嗎?”
“微臣不敢!隻是此乃案發重地,所以才不得不下此命令,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高大人裏都這樣說了,本宮還怎敢怪罪?隻是本宮既然來了,便是一定要進去的,高大人不會連這點麵子也不給本宮吧?”
她聽得出高晉話中的意思,他隻不過是公事公辦,並無犯錯之處,若她怪罪了,豈不是無理取鬧了?
“娘娘請吧!”
曹秋蓉與雲婉清的情誼他是知道的,想必這次曹秋蓉出了事,她得心裏也定是不好受的,想來她也不過是想見那曹秋蓉最後一麵,再無其他,他又為何要去阻擋呢?
高晉心裏雖這麼想著,可忽的想起另一件令他不解的事,眉頭頓時高高蹙起。
雲婉清歲高晉一同踏入內院,心情一時無比沉重。
“娘娘可還記得沈貴人失蹤一事?”
“嗯……當然記得,高大人難道有線索了嗎?”
不知高晉為何突然會說起沈欣悅的事。
“娘娘待會兒就知道了……”
高晉一臉的高深莫測,令雲婉清很是費解。
掖庭局的西麵一向人跡罕至,才入到裏麵,入眼的便是一片荒蕪,牆上爬滿的藤蔓,隻是都已枯黃凋零,淹沒在白雪的身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