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雅頓時如五雷轟頂,突然想起父親手腕上雖然畫的也是龍,但那龍是~型,不是∽型。兩個其實是鏡麵,就跟左手跟右手,看著一樣,其實不一樣。
揚起尾巴的龍?
龍揚。
龍陽君!
父親是要告訴自己暗害他的其實是龍陽君麼!
自己這麼蠢,竟然領會錯了!
所以當時覺得事有蹊蹺的嬴政是有派仵作調查的,那道奇怪的劃痕當時應該也是有記錄。後來在鹹陽時,自己把父親被害的事實告訴給了龍陽君,讓他去把這件事散播到人盡皆知。成僑應該也聽說了,已有謀反之心的成橋估計也去調查了這件事情,通過一些手段翻閱了隱晦的卷宗,發現父親手上奇怪的劃痕。
可溪雅畫給成僑的劃痕是不一樣的,所以幡然醒悟的成橋就把那個寫在布錦上準備偷偷告訴溪雅,可沒想到被龍陽君看到了,當場滅口。
韓非見溪雅整個人如木頭般僵硬,推了推她,“雅兒你沒事吧!”
“尻!果然是輯離那龜孫子害死了我爹!我要報仇!”
韓非和尉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嚇得不清,“你說什麼?”
溪雅就把自己的推理告訴了兩人,兩人皆唏噓不已。尉繚道,“龍陽君現在雖然戰敗,落荒而逃,但他劍術天下第一,現在又去向不明,你想殺他,難如登天。”
溪雅心中這個恨啊,“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絕不會放過他!我是不知道他會去哪,但他一定會到一個地方。”
“哪裏?”
“倬伊墳前,我就在那裏守株待兔!”
尉繚有些遲疑,“他那麼強,你殺不了他的。”
“直接上當然打不過,我不知道用計謀啊。”
尉繚道,“你殺了他父兄也不能重生,又何必冒這麼大的風險?”
溪雅厲吼道,“你給我閉嘴,怕死可以不要來,沒人讓你跟著我。”
韓非本也想勸溪雅,可看她態度這麼堅決,隻好道,“叔叔陪你。”
而嬴政在鹹陽宮裏無聊地用手指敲擊著桌子,“韓非怎麼還不來?”
沒人理沒人顧莫名其妙從敵軍營中自己跑出來的蒙恬道,“他給陛下寫了封信。”
嬴政打開一看,這信奇長,意思是感謝大王錯愛,自己幫溪雅抱完仇就過來。
嬴政冷笑一聲,溪雅又去報仇了。
她總是愛說替天行道,愛說為父兄報仇,可她是為父兄報仇,還是為她自己咽不下去的那口氣報仇?
信陵君早去世了,倬伊也早去世了,溪雅報仇,他們也絕對不可能知道。況且倬伊真得希望溪雅去給自己報仇麼?他更希望溪雅單純快樂地活著,找個如意郎君嫁了,忘了自己,忘了仇恨。
溪雅終究不了解她的父親,不了解她的倬伊哥哥,甚至,不了解她自己。
可笑。
可惜
可悲。
“去尉繚家有搜到什麼兵書麼?”
蒙恬道,“兵書沒有,但末將搜到他以前胡亂寫的一些情詩。”
嬴政冷眉一挑,孤又不是垃圾桶,不要什麼無聊的事情都告訴孤。“喔,知道了,你退下吧。”
蒙恬繼續道,“這情詩本來無傷大雅,不過這字跡。”蒙恬滿腹狐疑道,“卻像極了倬伊墓碑上的字跡。”
嬴政一聽大駭,“快呈上來!”
怪不得嬴政多次命他著書,他多次拒絕,尉繚根本怕嬴政認出自己的筆跡。雖然時隔7年,他筆跡改了很多,但做賊的,心總是虛的。
“怎麼會這樣?”
蒙恬道,“末將也十分懷疑,於是將他的家底翻了個遍,終於查出來他七年前曾經做過一陣子龍陽君的門客,信陵君和倬伊過世之後,龍陽君大病三年,大多門客都走掉了,尉繚也去謀別的生去了。因為他做門客時間非常短,根本沒有人知道,所以當年我們把他給疏漏了。”
“所以他是受了龍陽君的意,假意投誠,刻意來詆毀寡人的?”
蒙恬道,“微臣想應該是這樣的。”
龍陽君你這混蛋,竟然敢如此戲耍寡人!
不過尉繚既然自始至終就是龍陽君的人,那溪雅和韓非帶著尉繚去報仇,豈不是大禍臨頭!
“趕緊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