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染斥候營(3 / 3)

陳霽的肩膀被人用手指狠命鑽了鑽,鑽心的疼痛讓他登時便暈死過去。再睜眼時,隻有寥寥幾個人還在站著,坑底隻剩最後一個水囊。對生存的渴望,讓他想衝過去撿起水囊就跑,可是腿實在動不了了。他聽著有氣無力的叫罵聲,看著眼前幾個漢子歪歪扭扭地攪在一起,你打我咬,雙目通紅,勢若厲鬼。他又抬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要離和刀疤漢子,火光映著他們麵無表情的臉,像是在看一場奇異詭譎的祭祀。

我不想再跑了,我也不想再動了,這無涯的一場生啊,就讓我這樣去吧。陳霽想著想著,就歪倒在地。他看著火光跳動下寒氣逼人的金屬箭頭,想象著刺穿心髒的瞬間。

眼前奇變突生,一個大漢搶到了水囊就要走,身後撲過來一個黃臉的漢子,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大漢掙紮著想要擺脫,冷不丁斜刺裏跳出一個人,伸出兩指,直接硬生生地摳進了他的眼珠之中,狠狠地來回攪動。那一刻,陳霽聽到了氣泡的破碎聲,血水止不住地從大漢黑洞洞的眼眶裏流了出來,他疼地一哆嗦,手一甩,水囊直接扔在了陳霽的懷裏。

大漢倒下了,黃臉漢子和那人對視了一眼,又掃視了一圈,發現四周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看了看側臥在地上的陳霽,兩人麵對麵站定,紅著眼,來回兜了幾個圈子,似乎在尋找最好的出手時機。方才摳眼那人先撲了上去,膝蓋一頂,黃臉漢子便立刻捂著小腹蹲了下去。那人還要再打,胯下隻覺得一痛,低頭一看,兩個腎囊正被那漢子死死捏住。他疼得怪叫一聲,口水眼淚四濺,一肘打在漢子後腦勺上,隨即暈了過去。

黃臉漢子仍拽著那人的命根,見他已然昏倒,猶自不放心地狠狠地攥了攥,這才悻悻地鬆手,抬眼看到陳霽懷裏的水囊,搖晃著便要去拿。眼看著他一臉鮮血,踉蹌著走到跟前就要彎腰,陳霽突然迸發出最後一絲力量,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捏著根長長地白骨,直接從他嘴裏捅了進去。黃臉漢子沒想到陳霽尚有餘力,驚慌之下狠狠地摳住了陳霽的脖頸,深深地陷進肉裏。骨頭太粗,隻塞到口中一點,便再也進不去一寸。陳霽急出了一身汗,順勢把漢子摔在地下,雙手使勁,漢子嗚嗚叫著,手上也不放鬆,一絲鮮血順著他的手,從陳霽脖頸處流了下來。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突然,耳邊傳來弓弦被拉得咯吱作響的動靜。陳霽一震,脖頸上的疼痛讓他驟然清醒。他不再猶豫,一個反身,整個人壓在了漢子身上,俯下身張開嘴,死死咬住了漢子的脖頸。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鹹腥味流到嘴裏。

他明白,自己活下來了。

陳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上去的,又是怎麼和另外七人站在要離麵前的。耳邊隻聽到要離模模糊糊的聲音:“這些都是你們的。”他看到眼前放著烤雉和酒,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碰一下。

夜色深沉,一片靜寂。終於,要離舉起一根手指,開口道:“斥候營刺奸屯第一條規定,這裏,我說了算。”

沉默良久,有人囁嚅道:“我...我不想幹了,我還是回去做一個普通的步卒吧。”要離點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密林深處。

與此同時,一聲利刃割破肉的鈍響傳來。不多會,刀疤漢子從林子裏走了出來,隨手甩出一個血葫蘆,咕嚕咕嚕滾到陳霽腳邊,兩眼空洞地望著他。要離點點頭:“幼平,有勞了。”刀疤臉沒有說話。

“第二條”要離看著剩餘的七人,舉起了兩根手指:“入刺奸屯者,至死,方得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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