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附錄 責任 榮譽 國家(1 / 2)

(根據麥克阿瑟1962年演講整理)

今天早晨,當我走出飯店時,看門人問我:“將軍,您準備去哪裏?”一聽說我要去西點,他說:“那是個好地方,您從前去過嗎?”

這樣的榮譽是沒有人不深受感動的。我長期從事這個職業,又如此熱愛這個民族,能獲得這樣的榮譽簡直使我無法表達我的感情。可是,這種獎賞主要並不意味著對個人的尊崇,而是象征一個偉大的道德準則——扞衛這塊土地上的文化與傳統的那些人的行為與品質的準則。這就是這個大獎章的意義。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在任何人看來,它都象征著美國軍人的品質。一想到我與崇高的理想融為一體,一種自豪而又自愧之感就油然而生,這種感覺將伴我終生。

責任、榮譽、國家。這三個神聖的名詞莊嚴地指明了你的為人準則、道德標準和努力方向。它們將使你精神振奮:在你勇氣消失的時候鼓起勇氣,信念動搖的時候恢複信念,希望渺茫的時候燃起希望。很遺憾,我既沒有雄辯的辭令、詩意的想象,也沒有華麗的隱喻向你們說明它們的意義。缺乏信仰的人一定要說它們隻不過是幾個浮誇的名詞、一句空洞的口號。每一個迂腐的學究,每一個蠱惑人心的政客,每一個玩世不恭的人,每一個偽君子,每一個惹是生非之徒,還有其他個性不甚正常的人,一定企圖貶低它們,甚至對它們進行愚弄和嘲笑。

但這些名詞的確能做到:培養你們的基本素質,將你們塑造成未來的國防衛士;使你們在懦弱時有堅強的意誌,在畏懼時有正視自己的勇氣。這種信念使你們雖敗猶榮,不失氣節,不屈不撓;在成功時不驕不躁;身體力行而不尚空談,不追求享樂,而是迎接困難的挑戰;學會在暴風雨中堅韌不拔,但同情那些失敗的人們;先駕馭自己,再去駕馭他人;心靈要純潔,目標要崇高;學會歡笑,但也不忘記哭泣;放眼未來,但不忘記過去;舉止莊重,而不過分嚴肅;謙虛謹慎,牢記偉大出自平凡,真知來自虛心,柔中見剛。這種信念賦予你們堅強的意誌,豐富的想象力,激越的感情和永不枯竭的生活源泉,永不怯懦的英雄氣概和永不熄滅的希望。這種信念賦予你們成就感和未來誌向,以及生活的樂趣和靈感,把你們塑造成為軍官和紳士。

你們所率領的是哪一類士兵,他們可靠嗎?勇敢嗎?他們有能力贏得勝利嗎?他們的故事你全都熟悉,也就是美國士兵的故事。我對美國兵的印象,是多年前在戰場上形成的,至今沒有改變。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把他們看做是世界上最高尚的人,不僅是最傑出的軍人,也是品格最純潔的人。他們的名字與威望是每一個美國公民的驕傲。在青壯年時期,他們獻出了上帝賦予人類的愛情與忠貞。他們不需要我及其他人的頌揚,因為他們已用自己的鮮血在敵人的胸前譜寫了自傳。然而,當我想到他們在災難中的堅韌,在戰火裏的勇氣,在勝利時的謙虛,我滿懷的欽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他們作為最偉大和最成功的愛國主義典範,永載史冊;他們作為向子孫傳授自由原則的先師,流芳百世;而他們的情操和成就屬於當今,屬於我們。在數十次戰役中,在上百個戰場上,在成千堆篝火旁,我親眼目睹他們堅韌不拔的不朽精神,熱愛祖國的自我克製以及不可戰勝的堅定決心,這些已經把他們的形象銘刻在全國人民的心中。從世界的這一端到另一端,他們已經深深地為那勇敢的美酒所陶醉。

我聽到合唱隊唱的這些歌曲,回想過去,我看到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步履蹣跚的小分隊,在透濕的背包的重負下,從濕淋淋的黃昏到細雨蒙蒙的黎明,疲憊不堪地行軍,沉重的雙腳深深地陷在炮彈轟炸過的泥濘路上,與敵人進行殊死的搏鬥。他們嘴唇發青,渾身沾滿汙泥,在風雨中哆嗦著,從家裏被趕到敵人麵前,許多人還被趕到上帝的審判席上。我不了解他們出身是否高貴,可我知道他們死得光榮。他們從不猶豫,毫無怨恨,滿懷信念,嘴邊叨念著繼續戰鬥,直到看到勝利的希望才合上雙眼。這一切都是為了它們——責任、榮譽、國家。在尋找光明與真理的道路上,他們一直在流血、揮汗、灑淚。

20年以後,在世界的另一邊,他們又麵對著陰暗、肮髒的散兵坑、散發惡臭的戰壕、潮濕汙濁的貓耳洞,還有那火辣辣的太陽、狂暴的傾盆大雨、荒無人煙的叢林小道。他們忍受著與親人長期分離的痛苦煎熬、熱帶疾病的猖獗蔓延、兵燹地區的恐怖情景。他們堅定果敢地防禦,迅速準確地攻擊;他們站在血泊中繼續戰鬥,終於贏來永恒的勝利。在戰鬥中,那些蒼白憔悴的人們的目光始終莊嚴地注視著責任、榮譽、國家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