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正逢星期六,光明正大的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孔亦徽趕著去公司了,讓我再繼續休息一下,我覺得挺好,準備到街上淘點書、買點碟,像以往的星期天經常做的那樣,隨便逛逛。
“喂,撿到了嗎?”
“什麼?”一雙迷茫的雙眼。
“金子。”
“怎麼是你啊!”
“我怎麼啦!”黑色貼身的毛衫,兩手插在大褲管的牛仔褲褲兜裏,微眯著那雙不大卻花哨的眼睛,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哦?顧大官人好!”我微微屈膝施禮,在這大街上。
他楞了下,我們在陽光下一起大笑,“好,我又多了個fans。”
我故意左顧右盼,“你到底找什麼?先是低頭找,然後是左右找。”他含著笑發問。
“先是希望那麼巧能撞一帥哥,現在撞上了,左右瞧瞧哪邊空間大點,我趕快跑?”
“嗯,哪邊大點?”
“你往哪邊?”
“唔,這邊!”
“嗬嗬,那當然是那邊。”我手朝他反方向一指。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很受傷的。”他皺著眉頭,一臉正經的說。
“哈哈哈,不是,不是,我是誇你呢!顧大官人雙腳親臨,那還不交通堵塞啊!”
“孔亦徽呢?”
“我不知道,應該有活動吧,我是出來買碟子的。”
“買什麼碟?音樂?”
“不是,我買《十戒》”
“美國的?還是基斯若夫斯基的?”
“你看過?!”我以為像他們這樣的隻看大片,我非常非常訝異了!我承認雖然對他的印象已經有了很大改變,但從來沒覺得像他這樣的會是我的同類。真的是撿到金子了。
“嗯。”他隨意點著頭。
嘩,太帥了!
“買到了?”
“沒,問了幾家,都沒有。”
“我知道有一家,有好多好碟,要不要去淘淘看?”
“好啊,好啊!”我樂得喜不自持了。
那真是個好地方,門口、櫥窗沒有大的豔俗海報張貼,原木的裝修,很小的兩間屋子,裏屋還擺了個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放著些糖果,很舒服。
顧宗才好像沒事幹一樣,就坐在沙發上看我挑碟,我偶爾抬起頭來會和他相視一笑。他說他前兩天才來過,我就不管他了。老板這兒隻有基斯若夫斯基的套碟,他的《三部曲》我其實有了,但好不容易找到,就不管了,套碟就套碟吧,總比沒有好。回去的時候,我很大方地說:“《藍、白、紅》送你吧!我有了。”
他看了我一眼,微笑著說:“我看過了。”
“看過了可以收藏的啊!”我心裏想的是這麼好的東西別浪費了,做個人情。“我最喜歡的電影就是《藍》,你不喜歡嗎?這麼好!”
他總是微笑的表情,“喜歡啊,很喜歡!”
“那你就留著吧,我已經有了。”我很豪邁地把碟子塞到他手裏,一副別跟我客氣,跟我客氣我和你急的樣子。我確實感謝他帶我來這麼個好地方,下次我帶月月也來看看。
他還是笑著,收下了。
“改天請你喝酒吧,你喝酒的樣子真可愛,我第一次看到人這樣喝酒的,還是女孩子。”這笑在他臉上,我看不清是捉狹還是真的讚揚。不過我心情好,一律聽成好話:“行,沒問題,改日約。”
然後,和他揮手在門口告別。我攔了輛車,直奔林景道,急著回去看新碟。
後來我想:我開始時其實對顧宗才戒備心裏挺強的。大學四年,不知道聽了他多少小道消息,沒見麵前,就對他挺憤恨的,討厭那些沒事八卦的女人整天拿著個小報嘰嘰咋咋的,他經常是話題人物,就連帶他一起恨了。更何況第一次見麵時,他就差點把我推入火坑。可是,不經意間我就和他稱兄道弟了。這次見到時,我並沒有為那個晚上的失態窘迫難當,也沒有為他的體貼周到感恩戴德,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又好像他就是我身邊沒事可以一腳踢開,有事可以遞麵巾紙的朋友。怎麼會這樣的呢?是他的笑?那總是掛在臉上,不僵硬,卻懶懶的,讓人可以安心下來跟著他一起懶懶的,無所謂的笑嗎?不知道,人們固守著自以為是的第一印象,其中錯過了多少可以一起快意人生的知己啊!
孔亦徽回來的時候,我還在看碟。他挨著我坐下,削桃子的皮,問:“晚上吃什麼了?”
“方便麵。”
“別買了,我不吃。”
“什麼?”我光顧著看了。
“方便麵。”
“哦。好。我吃。”我反應過來,看了他一眼。“這桃子真好吃,又脆又甜。再來一個吧。”
“嗯。”
“買了多少?”
“桃子?8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