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家人子被嚇得臉色蒼白,連一個字都不敢吐露。
“哼,方才你二人還這般大言不慚,這會子竟如鋸了嘴的悶葫蘆似的,好似方才是我聽錯了一般,怎的你二人這是有膽做卻不敢認嗎?”
霍成君此時正在氣頭上,心裏很是憋屈,這會子正好能以此二人出出氣,不知怎的,霍成君身邊的茵子輕聲嘀咕了一句,霍成君略笑了笑,茵子趨步向前。
薑子墨見茵子已在眼前,自知已是躲不過。
“霍夫人萬安。”
“從來都道薑夫人家學淵源,識禮儀知進退,最是守禮,當知宮中規矩是何等森嚴,這兩個家人子竟這般無視宮規,肆意說嘴,竟不將後宮的夫人們放在眼中,依薑夫人看來,她二人當如何處置?”
薑子墨見那兩個家人子已然是麵無人色,淡淡道:“犯口舌是宮中最忌的,她二人犯了規矩,自是要懲戒的,閉門思過自是要的,隻是宮中之人也不好打臉,扣下她二人三日的膳食,霍夫人覺得可好?”
霍成君冷笑一聲,道:“薑夫人倒真是好心腸,對這兩個漠視宮規之人都這般仁慈,若是我呀,打發去暴室也就罷了,若是五日之後她們還能活著出來,此事便也罷了。”
這會子她二人更是嚇得連站穩都難了。
“如今張夫人才誕下皇子不久,宮中著實不好有這般嚴酷責罰,陽夫人領著教導家人子的差事,由著陽夫人仔細教導便好,若是令霍夫人不快,便讓陽夫人多料理她們幾日便是。”
“既然薑夫人為她二人求情,那也就由著她二人去吧。”
薑子墨打發了人送家人子回掖庭,而薑子墨隻覺得後背發涼,如今的霍成君早已不再隱忍。
許凝素這會子正與許平君一處,臉頰飛紅,瞧著十分羞赧。
“叔父早逝,你我自小便在一處,如今陛下欲遴選朝中子弟為你配婚,這些便是朝中極好的年輕才俊,前些時候令你去甘泉宮,除卻讓你學學禮數,陛下倒是想為你與薑夫人之兄指婚,隻是不知你心中的念想。”
“薑夫人為人和善,與她在一處如沐春風,隻是她的兄長卻非我心中之良人。”
陛下與許平君本欲借此婚事拉攏齊國公府,哪知許凝素竟對薑子硯並無好感,如此便隻能作罷。
許平君掩唇一笑,道:“以往怎不知你這般挑剔,莫不是你心中已然有了心儀之人,不若說說,若是那人家世人品都能匹配,便是最好不過的了。”
許凝素的臉頰愈發緋紅:“隻是卻不知他作何想,雖我隻知曉他的盛名,卻早已心生向往,有陛下的指婚雖能得此姻緣,我卻不願成就一樁隻有怨恨的緣分。”
許平君握著許凝素的手,笑得很是無奈,道:“此事便由陛下來處置吧,若不提及此事,又怎知他不願,你不必多慮了。”
五月望日,張延奉旨入宮。
“卿從來少進後廷,朕召你入宮相見,不願在宣室殿中,如今上林苑風光如畫,倒也能映襯朕要與你提起的事。”
張延一臉的肅穆,可心中卻極為慌亂,也不知陛下所要提及的會是怎樣的事。
“朕之姨妹已至婚齡,朕有意為她指一門婚事,朕仔細思量了許久,最後覺得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朕今日召你入宮,便是為與你提及此事,雖朕亦可下詔指婚,卻不願你二人心生嫌隙。”
張延稍稍一愣,目光有些猶疑,且不自覺地往永巷看去。
“陛下如此看重,臣喜不自勝,隻是臣生性灑脫不羈,怕是會辜負了佳人。”
陛下的目光有些幽深,看著張延許久,神情有些冷肅,道:“你又何須自謙,你才學卓著,生得有這般倜儻,自然是許多閨秀傾慕之人,隻是可莫要錯了心思。”
此時張延隻覺得身上像是被冷水浸透了似的,冷的讓人透不過氣來:“臣不敢,陛下恩遇臣不敢辜負。”
這會子陛下的臉色才好些了:“如此便好,朕曉得你是曉事兒的,好好待凝素,朕與平君亦會感戴於你,賜婚旨不日便會下達,你與富平侯好好準備著吧。”
張延不知自己是怎麼出宮的,隻曉得如今自己很快就會有一位妻子,一位與皇族脫不開關係的妻子。
賜婚詔下達後,富平侯顯得很是平淡,隻是吩咐了張延翌日入朝謝恩,忽然富平侯道:“我知你如今還放不下她,但你應當明白,今時不同往日,她再好也不可能再與你有任何瓜葛,如今陛下賜婚,亦是你的福氣,萬不可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