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二十章 許婚(2 / 2)

這番道理,張延心中又如何不明了,隻是又怎能輕易放下。

“父親不必憂慮,兒雖愚魯,卻也曉得如何應對。”

富平侯與張延入宮謝恩,卻並未在宣室殿,而是在未央宮後閣。

“富平侯老臣謀國,卻掛職歸老多年,真是朕的損失了。隻是這多年未見,富平侯依舊健朗,如今仲安將是朕之妹婿,真真是可喜可賀了。”

“小兒散漫慣了,老臣早已想為他定下一門婚事,也能令他收收心,哪知他處處推脫,如今得陛下賜婚,是他的福分。”

許平君入內,在陛下身邊坐下,而許凝素一身宮人的打扮,為在座之人一一奉上漿水果品後,便立於許平君身後。

幾人一道用了午膳後,才各自散去。

“怎樣,今日一見你的夢中人,可覺得與你想象的一樣嗎?”

許凝素噙著一抹笑意,道:“這張仲安果真是名不虛傳,百聞不如一見呢,原本隻聽聞他風采斐然,如今一見,便是說他貌比宋玉也不為過,隻是……”

許平君鄭重道:“他出身好,又是這般人品,想要嫁入侯府的,自是不會少的,但他眼界高也是尋常,現下陛下賜婚,他必然不會虧待了你,隻是高門大戶從來規矩多,你也當謹慎才好。”

許氏一族將與富平侯府結親,無疑抬高了許氏。

“陛下竟這般看中許氏,這般低下的出身,竟也將女兒嫁到富平侯府,這豈不是給許氏長臉嗎!”

霍成君對此也是頗有些微詞,卻不如旁人那般急切:“不過是嫁入富平侯府罷了,陛下不曾將宗室女子嫁入許家,便不算是抬舉了他們。”

華若儀從來都在霍成君麵前唯唯諾諾,隻見霍成君都不曾氣惱,便更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你著人備些賀儀送去昭陽殿,可萬不能寒磣了,畢竟是許夫人嫁妹,出閣之喜可萬不能馬虎了,你也可帶話給許氏,若出嫁的妝奩不夠豐厚,我倒是能替她準備一份,免得她好容易出嫁了,卻因妝奩單薄而被夫家嫌棄。”

華若儀將賀儀送至昭陽殿,陳岫顏正幫襯著許平君清點著各宮各殿送來的禮品。

“許姑娘真是好福氣,陛下親自選婿指婚,真是旁人盼都盼不到的好福氣,妾身略備薄禮,賀許姑娘出閣之喜。”華若儀行至許凝素身旁,輕聲道,“若是許姑娘的妝奩不夠豐厚,可萬萬不要客氣,宮中夫人都會替許姑娘潤色妝奩。”

許凝素麵色漲紅,卻不能有一句反駁,隻是一跺腳,便轉身躲開。

夜,已然透著絲絲悶熱。

薑子墨靜坐在鏡前,似乎已然忘卻了時辰。

“夫人,夜深了,早些歇著吧,許夫人派人來請夫人一道籌備許二小姐出嫁的事宜,夫人若是再不歇著,怕是……”

薑子墨醒過神來,瞧著鏡中的自己,竟是臉色暗淡,還滿布著淚痕,抬手擦去淚水,薑子墨起身之時,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令華眼疾手快扶住了薑子墨,道:“其實夫人入宮那一日,便知曉總會有這樣一日,況張公子這般出身,即便沒有宗室女子相配,也必然會有淑女相配,夫人如今又何必如此自苦?”

“你隻道我太過執著,於你又何嚐不如此,府中怕是少有不曉得你傾慕兄長的,可那又怎樣,你入宮侍奉我,又豈會還有離宮與兄長再續前緣那一日。”

令華別過臉去,薑子墨知曉方才的話已然是碰到了令華的痛處。

張延與許凝素的婚事被定在了一月之後,婚禮之盛大,著實令人瞠目結舌。

這一日,薑子墨頭一次瞧見強顏歡笑的張延,那一刻,薑子墨的心中五味雜陳,那種酸澀令人窒息。

盛裝後許凝素更顯得嬌媚,那羞怯的模樣,真真是我見猶憐。

婚宴上,薑子墨與韓傾容一道,一杯接著一杯。

“以往隻知你心思內斂,今日才曉得,你的心事竟藏得這般深,可既然早已知曉已是無望,便該深藏在心底,不讓旁人窺探到一二,酒多傷身,可莫要貪杯了。”

夜,風極為柔和。

陛下瞧著雙頰酡紅的薑子墨,道:“你從來自矜,今日卻如此失態,你心中可是藏著不欲人知的心事,抑或那兩年,已然都變了。”

薑子墨醉眼朦朧,見著眼前之人,眼角滑落一行清淚,雙手摟著臂膀,輕輕言道:“仲安,你我從此陌路,不複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