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奭兒,天色不早,可不能再胡鬧了,明日早起還可以盡興玩樂,又何須急於現下,你瞧,玉蘭妹妹都已然乖巧地就寢了,你可不能讓人給比下去了。”
劉奭瞧著有些哀怨,卻又不敢駁斥許平君,便隻好隨著保姆去就寢。
“皇長子隻是孩童心性,隻消玩兒累了,便會去就寢。”
許平君隻是一笑,卻再無應答。
也不知怎麼了,劉奭一早醒來,便尋了玉蘭往永巷去,往蕙草殿中一鑽,與許多玩物作伴。
玉蘭一雙眸子滴溜溜地轉著,似乎正在尋找些什麼,絲毫不似劉奭那般毫無顧忌地玩鬧。
“你這法子倒真是不錯,曉得孩子喜歡什麼。”
華若儀回道:“夫人過譽了,這般年紀的孩童少有不喜歡玩樂的,況皇子被拘著久了,性子怯懦不說,怕也是急需玩鬧的,將他二人誆來倒也不難。”
霍成君略點了點頭:“如此便好,旁的倒也罷了,這小妮子瞧著還有幾分精明,你便哄著他們即可,萬不可讓人輕易曉得了他們在蕙草殿。”
景然與令華遍尋不見劉奭與玉蘭的蹤跡,早已慌亂不堪,又不敢將此事說與主子知曉,便隻好悄然尋找。
直到入夜之後,景然才將此事稟告了許平君,許平君一驚之下,竟險些暈厥了過去,若不是有禦醫隨侍在椒房殿,手忙腳亂之下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莫不是又有人將奭兒擄走了,連玉蘭都不願放過?”
薑子墨竭力安撫著許平君:“不會的,不會的,皇長子必然還在宮中,景然與令華必然已詢問過守門的兵卒,若是有人離宮,定然會有回稟,許是他們在別處玩樂,累了便睡下了,著人去詢問便好,殿下可要放寬心才好。”
一連三日之後,始終遍尋不到劉奭與玉蘭的蹤跡,許平君無奈之下,隻好上告長樂宮。
“如此大事,竟直至今日才說,爾等的性子倒真是夠平緩的。”
不過淡淡一句話,令許平君與薑子墨都心裏一緊,半晌都不敢說一句話。
“罷了,爾等先退下了吧,此事老身自會處理。”
越影微微皺了皺眉頭,待她二人離去後,才道:“皇長子與長公主無端端沒了蹤影,卻又不是被帶離宮中,必然是身在宮中,想來是被人藏匿了蹤跡。”
太皇太後飲了一盞漿水,道:“她二人此時雖有些心慌意亂,卻也並非方寸大亂,隻要孩子是身在宮中,便並無大礙,且必然會有人來提起此事。”
午後,霍成君到了長樂宮。
“太皇太後萬安。”
“你倒是有陣子未曾來過了,今日怎就得閑了?”
霍成君倚在太皇太後身邊,笑得乖巧:“便是再不得閑,也不能不來長樂宮,莫不是太皇太後嫌成君太過粗笨了嗎?”
太皇太後隻是略笑,霍成君見太皇太後不曾開口,又道:“成君聽聞皇長子沒了蹤跡,椒房殿必然十分焦急,成君覺得,如今皇後殿下身懷有孕,著實是無暇照顧皇長子,怕也是會讓殿下分心,不若暫由旁人照顧,許是會好些。”
“你可知劉奭和玉蘭身在何處?”
霍成君一愣,神色頗為僵硬,好一會兒才道:“他們現下在蕙草殿,成君悉心照料,絕不曾出過一絲紕漏。”
“你將他二人的蹤跡隱去,令皇後與薑氏焦慮不堪,卻言之鑿鑿皇後無暇照顧皇長子,你心中作何盤算,老身也不是不知,隻是操之過切,隻會適得其反。”
霍成君咬了咬唇:“成君隻是一時忘了通秉椒房殿罷了,況,屆時皇長子離開椒房殿,便是椒房殿之人疏於管教,且皇後本就出身卑微,又怎堪教養皇子。”
太皇太後似乎已然有了怒氣:“你是妃妾,卻妄言中宮,這便是大將軍府的教養?你若不能修身養性,再這般肆意妄為,現下你已無霍大將軍的庇護,豈不是惹禍上身!”
遣退了霍成君,太皇太後隻覺得氣悶不已,轉頭又吩咐了越影將劉奭與玉蘭送回椒房殿。
霍成君怒氣衝衝地回到蕙草殿,便瞧見華若儀,就一記耳光扇在了華若儀的臉上,華若儀雖頗為驚慌,卻半句不敢言。
“夫人切莫氣壞了身子,凡事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太皇太後竟這般護著許平君!你真是無用,竟不能令她二人有所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