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暫息雷霆之怒,太皇太後再護著皇後殿下,怕也是看在她腹中之子的份上,況皇長子生性怯懦,即便夫人真能將他養在身邊,也著實無甚意思,倒不如益陽長公主有意思些,隻可惜不過是女兒身。”
霍成君怒氣未消,惡狠狠地瞪了華若儀一眼,但轉念一想,倒也覺得此話不錯。
“罷了,倒也是我錯怪了你,隻是此番竟這般折戟,我心裏頭便十分不舒服,看那許平君還能風光多久!”
華若儀將漿水端給霍成君,道:“如今宮中美人這樣多,又哪有不喜歡美人的,陛下身邊的夫人並不多,如今雖也有幾位頗為得寵的,可終究還是少數,不若在掖庭中挑選幾位出眾些的獻與陛下,若是能得陛下寵幸,便也能分去陛下對皇後殿下的注意。”
“你的這點兒小心思,倒真是不錯,隻不過掖庭中的女子,多是官家出身,大多拘著身份,怪無趣的,倒不如從宮外選些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入宮。”
霍成君打定了主意之後,便著人知會了霍禹。
霍府即便在霍光病逝之後,依舊權勢滔天,在民間遴選妙齡女子也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
劉婭從昔日燕國便流離失所,如今才踏入繁華的長安,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仿佛看到了昔日燕國的都城一般。
隻是劉婭在外漂泊多年,現下瘦小不堪麵如菜色,才踏入城門不久,便暈厥在路旁。
霍禹得陛下恩典,繼任了大將軍之位,按例往各城門巡視,見到暈厥一旁的劉婭竟無人看顧,不禁皺了眉頭,下馬將劉婭扶起,霍禹也不知怎的,竟對一個倒臥路邊的形如乞丐之人起了憐憫之心。
“大將軍,不過是一個乞兒罷了,每年餓死路邊的不在少數,實在不必理會。”
霍禹抬頭冷眼看著那發話的人,冷冷道:“即便隻是乞兒,也是一條人命,別處是否有乞兒餓死街頭,本將軍不會過問,但此地乃是京畿重地,天子腳下竟有大漢子民暈厥路邊,傳揚出去大漢天子顏麵何存!”
這番質問,令開口之門將啞口無言。
“把人安置在別館中,請了醫師去診治,再撥兩個丫鬟照顧她的起居。”
劉婭醒來的時候,身在一處十分別致的小院中,布置很是清雅,不似尋常人家的院子,想來必是富貴人家的別院。
“姑娘醒了?這是剛熬好的湯藥,請姑娘喝藥吧。”
來人是霍禹派來侍奉劉婭的兩個丫鬟之一,名叫素心,眉目清秀,團團的一張臉讓人覺得很是和善可愛。
劉婭遲疑了一下,並未抬手結果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素心一愣,便猜到了幾分,低頭抿了一口之後,才將藥碗端到了劉婭麵前。
這下劉婭才放心了些,一仰頭,便將藥汁喝了下去。
在別院休養了幾日之後,劉婭的氣色好了許多,稍稍打扮之後,竟也是一個脫俗的美人。
霍禹公事繁忙,雖有人常常稟報劉婭的近況,卻著實無暇往別院瞧一眼劉婭,好容易有了閑暇,踏入別院之時,便瞧見劉婭立於小池邊,立時心生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之感。
“素心道你的身子已經好多了,隻是如今還是頗有些寒涼,你的衣著如此單薄,怕是會受涼。”
循著聲音的方向,劉婭轉過身去,見到的是一個器宇軒昂身著戎裝的男子,劉婭料定此人便是這處院子的主人,也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
“救命大恩無以為報,來日若有驅使,必定全力以赴絕無二話。”
霍禹一笑,道:“區區女子,當善養閨中,何況舉手之勞,並不圖姑娘來日報恩。”
劉婭微沉了臉,有被輕視之感,稍稍抬了頭,有倨傲之態,道:“你救我或許並不會想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可自小父親便教導要恩怨分明,即便隻是小小的恩惠,也要盡力報答,況,此乃救命大恩,又豈能不報!”
霍禹十分愕然地看著劉婭,好似十分不解,好半晌才回過神,便笑著點了點頭。
“我叫劉婭,你是什麼人。”
從來都少有人這般與霍禹說話,眼前這個女子即便落魄,卻也不卑不亢,這讓霍禹十分意外。
“霍禹,當朝大將軍。”
此番便是劉婭覺得驚愕了,不過這下也令劉婭心中有了新的盤算。
自從見過了劉婭後,霍禹隻消並不需當差之時,便會時常流連在別院之中,與劉婭一道消磨時光,與劉婭相處愈久,霍禹便覺得自己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