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一零三章(1 / 2)

薑子硯冷冷地看了齊國公一眼,舉步往母親的小院而去。

才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薑子硯就覺得母親又憔悴了許多,更消瘦了不少,原本充滿著慈愛的眼睛如今已經無神了。

“母親,子墨的事,我們到底沒有親眼見到,誰也不曉得子墨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況且子墨的性子母親也是清楚的,便是再大的事,她也不過一笑置之,又怎麼可能真的自戕呢,或許又是旁人的詭計,母親就不要這般了,若是讓子墨曉得,又要讓她如何安心呢。”

隻見如夫人略略扯了扯唇,道:“是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若是子墨真的安好,又怎會有這般無稽的謠言,子墨必然是出了事……”

“母親!你又為何非要這般想,子墨必然是吉人天相,況且她入宮至今,又是什麼樣的風浪不曾見過,若真有這般事,宮中早已派人前來通秉了,又怎會時至今日還不曾有消息,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梗,母親本就不問世事多時,必然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著了,母親還是歇著吧,兒子會關心著宮中的消息。”

薑子硯安撫了自己的母親之後,這才安心地出了小院,這時候齊國公仍舊站在水榭外頭,目光沉靜,悲喜莫辨,當齊國公看到薑子硯現身的時候,才有了一點點的情緒波動。

“她,可還好嗎?”

“父親所說的她,是母親還是子墨?”

齊國公聞言一怔,忽然不知該如何說,隻是一聲輕歎,道:“或許你當初是對的,子墨是個聰慧的孩子,卻不該去那看似錦繡繁華的宮廷,如今卻是這般結局,是我當年太過武斷了。”

薑子硯一聲譏笑,道:“父親時至今日才曉得後悔,是不是太遲了一些,將一家榮華係於一介弱女子,如今斯人已逝,父親卻說什麼當年太過武斷,不覺得說這些早已經毫無用處了嗎?難道父親覺得,如今的悔恨便能夠換回小妹的一條命嗎?”

齊國公本想辯解幾句,卻發現無論什麼樣的話語都已變得十分蒼白無力,哪料到,才一轉眸卻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女子。

薑子硯見到齊國公府的變化,轉身便見到自己的母親就站在月洞門處,也不知道方才的話被聽去了多少。

“母親,怎就好端端地站在此處,可是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兒子這就讓人去請大夫來給母親看一看?”

薑子硯的急切,愈發襯托出母親的冷靜與漠然,隻是那樣安靜地看著齊國公,良久才輕聲言道:“你們方才說,子墨是真的不在了,這是真的嗎?”

不過一句最簡單的話語,卻讓齊國公與薑子硯一起臉色煞白,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罷了,你們便是不說,我也曉得了。”

齊國公本想追過去,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愣愣地站在原地。

薑子硯躑躅地向前走去,卻被齊國公攔了下來:“你母親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一下,子墨從來都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如今人都已經沒了,想來她也想要單獨一個人,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了。”

父子二人就這樣對峙著,一時間,仿佛有什麼在激烈碰撞似的,隻不過這時候管家小跑了進來,看見齊國公與薑子硯的樣子,不由得心裏一顫,可又不得不報。

“老爺,宮裏來人了,陛下有旨叫少爺入宮麵聖。”

薑子硯淡淡地看了眼管家,道:“備馬,我即刻入宮。”

齊國公隻見薑子硯匆匆離去,不由得一怔,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麵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

“老爺,少爺也隻是因為薑夫人的事心裏有結罷了,若是這個結解開了自然就會好的。”

“子硯那孩子,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性子,你又怎會不知道,自從當年子墨入宮開始,這個心結就再也沒法子解開了。”

管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隻好先行退下了。

薑子硯策馬入宮,守門的羽林衛見是薑子硯,很快便放行了。

陛下此刻就在漪蘭殿中,因著薑子墨尚在停靈期間,陛下時常都會在漪蘭殿逗留,連帶的各宮苑的夫人們也時常會過來吊唁,隻不過陛下怕她們如此吵嚷會打擾到薑子墨,便都打發了她們,也不必往漪蘭殿來。

石顯引了薑子硯到了漪蘭殿外,道:“自從薑夫人出事之後,陛下便經常把自己關在漪蘭殿中,任誰勸都是無用,連太皇太後都已然無計可施,也難得陛下今日傳召公子入宮來,還請公子勸勸陛下,莫要在這般折磨自己了,不然隻怕會朝堂動蕩,引起百姓的不安啊。”